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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章旨】此章以為人存而政擧為主,文武二節言,人存政舉之者易,所以『為政』四節是為修身,屬人存而未帶起政意,凡為『天下』七節是治人,事屬政擧,而未歸到身上。凡『事豫』節以下,又因前文或生節,及其知之一也,及其成功一也,所以行之者一也,以『一』字詳示以求誠之功,乃所以人存而政擧者也。

 通章重修身邊合『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」,以修身體之為『五達道』,播之為『九經』,見之於身為言事。行道其要則惟一誠,而子思子於中庸以引大舜、文武,周公之繼續者,即此一章,蓋其體用全備,費隱大小兼該,一皆堯舜以來,『惟精惟一,允執厥中』之正傳也。

 雖為哀公所發問,其實卻是萬世君師之要道也。語誠者於此章內始詳,所謂誠者乃中庸之樞杻也。

【節旨】(第一節)哀公問政之意,不知問政,為文武三代之政至周大備,問政蓋包費隱兼大小,不知哀公問仁政或是問霸政也,蓋孔子以文武之仁政,以希魯君修文武聖德以作文武之君也。 (第二節)說人在政挙之易。人道敏政,地道敏樹,蒲蘆以形容其生長之敏也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一節哀公問政  第二節人道敏政

哀公問政。子曰:文武之政,布在方策,其人存,則其政擧,其人亡,則其政息。(第一節)

人道敏政。地道敏樹。夫政也者,蒲蘆也。(第二節)

【譯】 魯國國君哀公,問孔子行政之道,孔子曰:文王、武王之政事,分載木板竹簡上記載,文王、武王存在之時候,一切政事即能擧行;文王、武王死後,於是政事亦即滅失矣!此乃儒家所說『人治』之說法。(第一節)

     人道莫敏於政治,地道莫敏於樹植,蒲蘆更是容易快於生長者,所以政事,獻如蒲蘆之快生長者也。(第二節)

【註】  ¤夫音扶。

  ¤哀公=魯國之君、名蔣,定公之子。

¤文武之政=周文王,武王之政治。

¤方策=書本,指周之典籍。方者木板,策者竹簡,古時代無紙張所用板簡。

¤其人=指賢人『為政在人』之意。

¤=謂擧行,唯有力者擧之,則謂非賢者不能擧也。

¤=同熄,猶如滅也,無也,熄也。

¤=勉也,速也、敏速,敏捷之意。

¤敏政=速趨政令之敏捷也。

¤=種藝植種草本之意。

¤蒲蘆=濕地所生之蒲與盧也。盧之本字蘆。

【講】 魯國之哀公問政治之要道,孔子對曰:文王、武王之政治要領,完全整備,今時亦明顯記在方策(典籍)之中,布列備存。然而政者非存在文字上之制律。必須實地擧行仁政。是故,能如文王、武王仁德之君,善擧行仁政,是否有無行擧仁政之大賢聖者而定也。是故,有賢德之人,能運行文王、武王遺留之政德道行,其政治即可完全擧行,設若無此賢人,則其政道不能行而滅息者也。(第一節)

     人道敏政;人之性本善,率性就是道,因率性之至善而行政治,能完善盡美擧行仁政,敏速可感化百姓。如地道敏樹,可使草木發育生長。尤其是施政,恰似蒲蘆,植種在水邊濕地易生長,言賢人施仁政,擧行德政其成尤敏速也。

【論】 子思子引夫子告哀公之問政,有求明求強之意,蓋包費隱兼大小也。昔魯哀公問政於夫子,子曰:『三代文武之政至周大備』,意欲哀公之法效祖德仁政也。仁政綱紀布列在方策之間,迄今照然可考也。但是仁政必待賢德之人而行,苟世有文武之君臣,而其人存,則其政因之而擧矣!若無文武之君臣,其人亡則其攻亦因之以息矣。

夫政之擧息,係於人之存亡,如是公有志於政,尚其法文武之仁政焉可也。政之擧息,豈不係乎其人哉。(第一節)

何以見人存而政擧乎?蓋人之為道,主於有為,最能敏政,君臣協力,合德,則大綱擧,細目張,制度整頓即振興矣。如地之為道,主於發生,最能敏樹,地土得其滋潤,則發育長養,草木立即蕃植矣!

況文武之政,為本朝之制作,合於其情,宜於通俗,盡美、盡善,易於實行,有如植物中蒲蘆之易生也。故政得其人以擧之,敏且速為何如哉!猶濕地易生蒲蘆也。只在人有賢者仁政能竭盡其誠耳。(第二節)

【說】  此節承上治國其如示諸掌之言,以明仁政治國家安定天下極為不難。只在仁君賢臣者盡己之誠而已。故引哀公問政,孔子對哀公之意以發之。曰:為政之道,故不難也。且夫文、武、周公之政,所以能達道之方,修己治人之術,布在方策之間,班班可考,唯在後世仁君賢臣能擧而行之耳!茍有其人,則自有其政,無其人,則無有其政矣!故曰:『人存政擧,人亡政息』,此自然之勢也 (第一節)

          且民心之靈,易於感化之速,如地之速於生樹也。然地雖然能生樹,而樹尚有難生者,如松柏者是已。至若蒲蘆濕地則極易生者也。故人心之良感於善政,則政易立,猶濕地之易生蒲蘆也。只在行之者能否竭盡其誠耳! (第二節)

【證】 『文武之政,布在方策,其人存,則其政擧,其人亡,則其政息』。此二十二字實千古之格言。非獨在政治上如然。宗教,軍事,經濟,殖產,興業等方面,涉及人間,社會一切方面無不皆然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論語衛靈公篇曰:子曰:『人能宏道,非道宏人也。』

【諦】  哀公問政,是否問仁政也,或是霸政。當然孔子指示他以文武之仁政,以希魯君修文武聖德之仁政,後世以作文武之仁君賢臣之典範。試將政字折之觀之,政者『正、文』也。性中具有之五德,至善正文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惟『覺性』者能率性中正文五德以行政,是謂仁政,迷性者,昧性中正文五德以行政,則是『霸政』。蓋文王仁政純德,武王大德,皆以覺性以踐五德施政者,則為仁德善政之道,為千古之正文仁政之法。試將仁政之仁解破說之,仁者五德之首,明德至善之自性也。如覺性王,以復先天賦我之仁,推及行政,始足為仁政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在未發前,即仁政藏在我自性中,既發後,則仁政在方策矣!方策之政,亦即我自性具有之政也。方策不過負先覺之任,以啟發我之自覺也。是故啟發自覺仁德之人,其人存,則其政擧;其人亡,則其政息。此語實乃孔子感嘆當今之世,無覺自性之仁德,以推行仁政者,孔子之所深願者,仁政擧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【節旨】此節承上文,人道敏政,而推言立政之本,為政在人是在得輔治賢臣,取人以身,欲求文武之臣以輔治也。修道是個當然之理,自身中是道,只在倫常,乃天下之達道,仁者天地化育生物之心,而人得以生者,所謂之者,仁者善之長也。修身能仁,即其身有君,有臣,而政無不擧矣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三節 為政在人

故為政在人,取人以身,修身以道,修道以仁。

【譯】  所以為政全在於能行之者,取賢人全在各人之身修,修治其身全憑在於道,修道全憑於仁德也。

【註】  ¤取人以身=身非有德,不能識賢人,而賢人亦不能就,故曰取人以身。

      ¤道者=天下 之達道,父子之親。君臣之義。夫婦之別。兄弟之序。

朋友之信。五倫之謂也。

¤=天地生物之心。吾人得之而以生者,即是人心之全德也。

【講】故曰為政在人,且說君為一國元首,固為萬善之長,然亦不能獨化,須得賢人良臣股肱以輔助之。若未取賢之道,又在人君能自修其身,若自修惟真,則知人自明,所謂以身觀身,故曰取人以身,是則治國平天下,端在以修身為本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然而身者性之標,性者身之本,性為一身主,而發現見聞知覺之際,行於君臣、父子、夫婦、昆弟、朋友之間,如是日用當行之事,各盡其誠,即為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之時,此所謂率性之道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若徒知修身,而不知率性,則身亦不能修矣。故曰修身以道,謂修身必以率性之道為本也。雖然修身,若未達到同體之仁,則於君臣,父子,夫婦,昆弟,朋友之間必有彼此之分,因有彼此,則物我有對待。已有對待,有所厚薄己生。厚薄已生,而情偽出,即從有孝,悌,忠,信,而皆不出於至誠,一有不誠,即性德不純非真修也。故曰修道以仁。

【論】  惟人道敏政,故人君為道在於得人,蓋賢臣為輔而後綱紀共理也。然人不自致其取人則以君身,蓋準既立,而後賢人樂附也。然身修何由其端乎?其修身則以道,道是個當然之理,身中都是道,重大者只在倫常,蓋此身納諸日常倫德之中,然道豈無所藉以修身哉!

        修身以仁。此『仁』字是說為自身歸心,心之德仁愛之理,周流無間,乃成其道也。是以人身修道,修道取人能仁,其自身中則有君有臣,而政無不擧。修道以仁,仁慈博愛而為立政之本者也。

【說】  人道既能敏政,故人君之為政,在於得賢人之為輔佐,而後紀綱共擧也。惟人君擇使賢臣,賢臣亦擇事明君,是君之取人,必以其身修以身作則而標準立,賢巧樂附也。身既為取人立政之本,其修之功,誠不可緩也。然身何以修乎?而修身必以道,道所以範圍此身,此身之視聽言動,起居飲食,必納諸日用倫常之內,而後身可以修也。然道又何以修乎?而修道必以仁,仁所以貫徹斯道,此仁之慈愛心德之理、真流露於事物達道之中,而後道可修也。此言人君為政,在於得人,而取人之則,又必修身,能修其身,能修其身,則有君有臣,則君明臣賢,文武之政,安得不擧矣!

【證】  ¤論語衛靈公篇曰:『人能宏道,非道宏人』。

     ¤大學曰:『自天子以至於庶人,壹是皆以修身為本。其本亂,而末治者,否矣。』

     ¤孟子離婁上篇曰:『人有恒言,皆天下國家,天下之本在國,國之本在家,家之本在身。』

【諦】  故為政在人,是以仁政者,仍須備盡人道之人,所以說有志於進行仁政,進德修身者,不可不修治己身,想修治己身,必先覺自身中天道,何謂自身中天道,曰:自性也。想修治圓明覺性,即不能不先知孝敬父母,要想孝敬父母,即知奉事父母,克盡子道,即不可不明理自身中人性之本善,為人之覺性真理之所在,即不可不知天理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修身以道,修道以仁。克念覺性至善,率性中五德,以實踐親民之道,此謂欲將我之身中天道,臻於至理,比須代天宣化,以行大仁於天下也。不推大仁於天下,即自身之天道至理,不足為天道,仁政覺自性以復先天之仁,此內聖之功,外推造乎其極,修道以仁,即外王以推大仁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【節旨】此節承上節仁字而釋其義也,義即從仁中出,由仁而行之得宜,便是義,禮即從仁義中出,由仁義行之有節,便是禮,宜者分別事理各得其宜也。人指人身而言,身是形氣,仁是生理,生理主宰乎形氣,與生俱生,故人身有生以來,自然便有惻袒慈愛之意也。親親專指事父母,下殺字方兼諸父昆弟,兩個為大,是論道理分量,言仁義之切要,處在此;尚未說到用功。

 下節責成君子之身上方說到用功層次之始也,殺者,遞降減削之謂也。級也,故有等級不齊也。言尊賢內有大賢小賢,師事友處,故用等字,與愛自親始,推而漸降遞減者不同,等殺便是禮,然不曰禮,而曰禮所生也者,蓋此等殺節文,皆天理之自然而發現昭著於日用,不待人為安排,本天生成在也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四節 仁者

仁者人也。親親為大。義者宜也。尊賢為大。親親之殺。尊賢之等。禮所生也。

【譯】  愛人之仁心則是,人道也。以親愛父母為最大。正義則是凡是宜量,以尊敬賢人為最大。親愛親族之分別,尊敬賢人之等次,乃為禮法之所由發生也。

【註】  ¤仁者人也=人指人身而言。人者受天地生生之心而生者則其身具此生生之理即是仁也。人之所以為人者因有仁也,不仁則非人也。

      ¤義者宜也=人者指人身而言?具此生理自然便有惻袒慈愛之意,深究體味,可見人受天地生生之心所生,即具生生之理,仁義禮智之修養為要務。尤而由人道之本立基,宜知天道之義也。

      ¤親親=上字之親動詞謂親近親族。下親字名詞指親族也。親愛親族為仁之最大者也。

      ¤=處理事,各合其宜者。

      ¤=讀去聲,親度減少,尊屬,卑屬之階級從之減殺也。

      ¤=等級之意。

【講】  修道既以仁,此節承上文仁字而譯講其義,而仁果何謂也。試即仁之理推之,乃天地生物之心惻袒慈祥之意,渾渾淪淪,人得而生也。是人之一身具此生理,一切擧動無非天心愛理之所流露,故曰仁即人也。而仁無所不愛,愛莫大於愛吾之親。蓋親為身之所自出,其恩罔極,仁心之發於此,最為真切,凡致吾仁於道中,皆由此而推之也。有仁即必有義,義者為何,仁心之制裁,事物之分辨,而使之各得其宜也。而義無所不宜,宜之切要者,莫大於尊賢。蓋於眾人中分出賢來,又於賢中分出敬來,推而至於萬事萬物之道,皆由此制裁而宜之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有仁義即必有禮,禮者非他,以節文為主,蓋一般都是親,由一本而至九族,自隆漸減,遞降而殺,一般都是賢,由大賢而至小賢。有師事有友處,不一等級,此等殺也,非人心可任意輕重,皆有一定至理,不可挪移,乃有節有文,秩序之禮,自然而流露者。由是而知仁之制裁,則為義,仁義之中節則為禮,以一仁之中,推而為義禮此其理之自然者也。

【論】  夫修道固以仁矣。然仁者非他,既且此生理而有惻袒慈愛之人也,但雖無所不愛,而惟親親仁之大,蓋親者身之所自出,罔極之恩也,良心之發於此,最為真切,凡道中倫族,皆自此而推之也,有仁必有義,義者非他,即分別事理,而使各得其宜之謂也。義雖無所不宜,尊賢為義之大,蓋賢者親親之理,所由藉以講明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仁心之發於此,賴有輔益,凡道中施用,皆自此而通之也。至於因父母而及諸父母,有隆殺由師事而遞,以友處尊賢之,有等級,有節文,無過不及,此又禮之自然發於其間,而非私意之為也。夫有仁心有義,亦必有禮,如此是皆修身者之所常務矣。

【說】  前節說修道以仁,本節承明之而說仁者人也,仁者性德之全體也。由具此同然之體方名為人,故曰仁者人也。然有生之物,皆同此性,而父母昆弟,不但性同,而體亦同,又為同體之同體者也。夫欲推同體之仁,必以孝悌為本,所謂孝悌為仁之本也。故曰親親為大,茍能親親則是率性之仁矣。然事之宜當為者謂之義,且天下之事當為者眾,而以尊賢為第一,何則,夫君者人之主也,賢者國之本也,茍得其賢,則國自治,事自理,而民自安。況賢者,乃復性之人也。尊賢,實所以尊性德也。故曰義者宜也。尊賢為大,茍能尊賢,則是率性之義矣。然仁義固吾性德之流行也,茍不中節,則散漫而無統,所謂禮者,非性外別有,即節斯仁義,使無太過不及之差耳。故仁雖以親親為大,而不無其殺,殺乃降殺。謂喪服哭泣之辦也,義雖以尊賢為大,而不無其等,等則差等,謂爵祿賞罰之分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親親有殺,則養生送死不失其正,所謂發於哀樂而中節者也。尊賢有等,則進退黜陡而不昧其功,所謂發於喜怒而中節者也。然喜怒哀樂,性之符也。茍發而中節,則謂之和,和者性之德,而禮之本也。特於親親尊賢而見之,固曰親親之殺,尊賢之等禮所生也。於斯二者茍中其節,可謂率性之禮矣。且仁義禮三者,本具一性,而修之一身,身修則性自復,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也。

【證】  ¤仁者人也─何以修身曰道曰仁?

          孟子盡心篇說:『仁也者人也。』禮記表記說:『仁者人也』『仁』從二人為人相偶之道,故古書多以『人』釋『仁』說仁是做人之根本原則。論語學而有子說:『孝弟也者其為仁之本與』。孟子盡心篇說:『仁之實事親是也』又說:『親親仁也』

【諦】  仁者先天理也,人者後天身也。先天之仁賦於後天之身,先後合一,使曰一人,不過先天之仁,落於後天,心物澎湃,隨蔽其覺矣。如慎心物於

隱微覺性圓明,則先天之仁遂露焉。親親之為大者,有二層之大也。性親真理,身親父母,先後各親其親,此親親之大矣。然性親真理者何,覺自性,修圓明,則臻至理矣。身親父母者何,順其心養其身,則備孝道矣。

    以上釋親親之為大者,此大學明德之道也。義者,自性之用也。人各具性,以我性中能事,啟示人人自性,則無不宜也。人人自性皆賢也。不過受氣慾之蔽,隨失其尊嚴,故覺自性,尊性中天道,以踐五德推廣行遠,使人人各尊其賢,此所謂親民之功也。尊賢之大,亦有此二層論焉。親親之殺,分親遠近也。遠近者賢愚之分,賢者即近道。愚者則遠道矣。雖有賢愚之判,然各親其親即一也。尊賢之等者,有智賢之判焉,賢者應以父禮師禮禮事之,智者不過以兄弟之禮待之而已。是以由親親尊賢之先天理,而生出後天禮也,後天之禮盡備,則仍歸先天理矣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 (節旨) 此節承上節說者,君子想要治國即『不可以不修身』『修身以道』『修道以仁』,而仁以『親親為大』,『想欲修身不可以不事親』,『想欲孝事親』,必須知尊賢之義,庶幾取友必端,可以輔仁,故『不可以不知人』,人之性命自天,大道即天理,知人須先知自然之理,故『不可以不知天』。

 

       第二十章   第五節 故君子

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;思修身,不可以不事親;思事親,不可以不知人;思知人,不可以不知天。

【譯】  所以君子不可以不先修自身,要修身,不可以不孝事親長;要孝事親長,不可以不知道;好人君子之所在,要知道好人君子之所在,不可以不知道天理。

【註】  ¤君子不可以=指人君言,不可不有決然之意,重看修身二字。

      ¤事親=應上節親親,指父母。

      ¤知人=即上節尊賢,尊者師之,友之,知其何者所師,何者所友也。

      ¤知天=天者理也,理者禮也。不知天即取捨之極意已亂,自無以知其人之賢而尊之矣。知人知天通以仁行之而修身之事,可得而全矣。

【講】  上兩節於修道之理論既明,修道之功夫又是為何如乎?夫為政在人,取      人以身,是為取人之準則,立政之根本,故君子斷然乎不可不修身,以端其基礎也。修身以道,修道以仁,而仁以親親為大,不事親,則無以盡仁以修道,而身不能修。故思修身,斷然不可不事親,以盡仁也。欲盡親親之仁必由尊賢之義。若不知人,即於眾人之中,不能知賢,於眾賢之中,不能別等,於義未晰,何能事親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故思事親以盡人,斷然不可不知人以晰義而為之助也。親親之殺,等賢之等,皆天秩天序自然之理,而非人為之也。若不知天,雖知其當然,而不知其所以然,於理之本源未明,賢且尊之失宜,況事親乎。故思知人以為事親之助,斷然不可不洞悉萬殊會於一本之理,而知乎天理自然之則也。由知天以知人,由知人以事親,則仁自親始,道以仁行,而修身之事備矣。

【論】  前節說『為政在人,取人以身』是故為人君者,第一先要修我身。前節所謂『修身以道,修道以仁,仁者莫大於親親』。故曰思欲修身,不可不知道道本之仁,仁之最深切者親親,即宜善親親事親,如欲善親親盡心事親,心知悉賢人,賢賢知必尊賢,敬之為師友,求受教導。故思事親,必然要知賢人尊之敬之。親親事親,賢賢尊賢,明察其緣屬關係之親疏,及悉知尊賢師友之才,德之大小各有等差,皆是天然自然之法則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天理自然之法則,則是『天命之謂性,率性之謂道。』設若不明察親疏賢愚之區別不能判然,所以當親親之處,應尊賢賢之處則失其宜,恐背禮儀,孔失天然自然之法則,因是知賢人而尊敬,思欲師友任用且尊敬者,必求先以知天道,得其輔導之人者不可也。

【說】  故君子思修身,不可以不事親,性者身之主也,故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,然知人非知他人,蓋知我所以得為人者,以其稟賦性德全體之仁,賴我父母遺體以託之,方名為人。苟知吾人之重,則知親恩之重,苟知親恩之重,則事親之道,不容不盡其誠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故曰思事親,不可以不知人。且吾人之性,雖託於遺體,而假於形骸,其實有出於形骸之外者存焉,所謂天然之妙性也。苟不知天然之性而奔蕩求之,雖賢智愚不肖,皆不免太過不及之差,故賢智雖知保身重命,或養之太過,至於高飛遠擧,而致於流落索隱行怪,愚不肖者,徒知養身活命,多不及養身重性修心,而躭湎物欲,至於戕生傷性,而陷於肆無忌憚。此昔不達中庸之道,是徒知人而不知天,不知天亦不知人矣。故曰思知人,不可以不知天,是則能知天然之性,而不失性德之中者,可謂率性之智矣。

【證】  日本服部文學博士隨軒學人說:『所謂人性,乃天賦與人人各具者,總之人人各具之性,為吾人性心身之大體,同源『三品一理』之基本,於是思欲知人者,不可不知天。結局天者吾人之性之基本。所以天所賦與吾人本善之性,思欲發現實現天性者,必須正心修身之本,所謂仁者天性之至德,是否充分實踐真修,則可能事親事天,於是中庸之道,說到本節進及修身不可不知天。

          『如是中庸之道論旨,由祭禮遂移論政,更漸說誠,祭禮並說,漸移行誠之思想,此節修身說到知天,對人說到修身須到形而上之基礎,說天命之性,而現顯率性中庸之道思想。於是說到倫理的,以至心理的修身說法,更進現在起,兩者相俟,形而上與倫理上,兩方面之完全說法。』

【諦】  此節『君子不可以不修身』非成德之君子,乃指為人君初入德者,必須格奉格致之功,次第不紊,矢志修持,內聖外王具足,則身不修而自修矣。事親之道,前節詳說,無容再論。然欲思事親,不可以不知人道,是以倫常日用,莫非皆道,五恩乃人道之大者,報五恩則人道備矣。

          然欲盡人道,則不可以不知天道,夫天道為何,自性之天道也。然據現在時勢而論,人道盡備,不可以不知天時,古人曾云:『識時務者為俊傑』,不知天時,則錯失良機矣。何謂良機乎?斯時也,天道降世拯救善良,指破人人身中天道,以期群性,達本還源,臻無極以朝先天老娘親,以盡孝也。噫!如錯失良機,縱汝人道盡備,學問飽富,如讀千經萬典,為闡道說得天花亂墬,領導前人,可稱活佛,然而我心未盡,不開正覺,未行到山窮水盡處,亦難登峰造極,一逢三天聖業,末後收圓三佛棟樑之考場,難免心物澎湃,隨蔽其覺性矣。錯失良機,此之謂也,悲矣夫!嘆哉!嘆哉!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  (節旨) 天下之達道,則是人人共由之道,如人民對於一國之領袖,一個機關之主管者,仍要忠心誠敬之關係。達德則是人人應有之德性,智慧、仁愛、勇敢、是智.仁.勇,三種心理作用之修養,達到妙處之名稱。如是德性,達道,須修到最重要之德性,所以行之者ㄧ也。『一』則是『誠』安行到此,利行,勉行,其成功『一』『誠』也。

 

      第二十章   第六節 天下

天下之達道五、所以行之者三,曰,君臣也,父子也,夫婦也,昆弟也,朋友之交也。五者,天下之達道也。知、仁、勇、三者,天下之達德也,所以行之者ㄧ也。

【譯】  天下通行之達道有五,實踐行人道之工夫有三,人道即是君臣,父子,     夫婦,昆弟,以及朋友之交道;五種之達道乃天下通行修持之人道也。至於知、仁、勇此三種之工夫,即是天下通行之德行,則是所以實行之人道也。而要實行三種德行,及其成功,惟有『誠』最重要之德性『一』也。

【註】  達道五=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有五、即書所謂五真。孟子所謂父子有親。    君臣有義。夫婦有別。長幼有序。朋友有信是也。

      知=去聲,所以知此五達道也。

      仁=所以體此達道也。

      勇=所以致此達道也。

      ㄧ也=所以行之者ㄧ也,之一乃修天命之性,率性之道,則『誠』者『一』者也。天下古今所同修得之理也。 『一』則誠而已矣。

【講】  普天下通古今;不論何人所共由之道有五,而行此五達道之所以然者有三宗。五達道者,君臣也,父子也,夫婦也,兄弟也,朋友之交也,君臣之間常守義理,父子之間主親愛,夫婦之間夫為夫,婦為婦,務明有其別,兄弟之間主敬愛,朋友之交際互相主要信實,如何時候決不可變其理義者,故此五者謂天下之達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而行此五達道之所以之方法有三,曰:知‧仁‧勇‧此三者通天下古今,人人同得之以為德,是謂天下之達德。無知,則不明道理;無仁,則不能安其事;無勇,則不得行完善其果。是故三達德者,則知所以行五達道者也。是故以此三達德所以行五達道者,須要唯『一』『誠』,設若無『一』『誠』則虛偽,誣忘難曰德亦非真實之德矣。

【論】  凡言修身,修道者,詳言之,修身固在本於道,然其道非一端也。天下之共由之達道,蓋有五焉,修道固在以仁,及知天然自然無為之道,亦非一端也。所以行其達道者,有三焉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五者為何?曰:上而君臣也,家而父子,夫婦,昆弟也,外而朋友之交,此五者人倫之大常,天下之達道也。所以修身修道者也。三者何?曰:心之明為知。心之公為仁。心之強為勇。此三者人性共同具有,乃天下行達道之達德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夫,達道須要達德而行,而達德又何以行之乎?曰:唯一而已,一者真誠無妄之理也。有此一,則智是真智,而道自此知,仁是真仁,道自此體。勇是真勇,而道自此強,此以達德行達道,以一行達德者可知矣。是『一』直貫徹三達德,亦則直貫徹五達道可知矣。

【說】  天下古今,人人所共由通行之人倫大道有五種,實行五種人道,卻有三種達德之功夫,所謂人倫大道,即是君臣、父子、夫婦、兄弟、朋友,此五種即是天下所共通行之人道。而智、仁、勇三種功夫,為天下所共通之德行,天下通行共同達德之理也。所謂達道五者為何?身之相臨者有君臣,君宜仁,臣宜忠也,身之相生者有父子,父宜慈,而子宜孝也,身之相配者,有夫婦,夫宜倡婦宜隨也。身之相序者有兄弟,兄宜友而弟宜恭也。身之相助者有朋友,朋友之交,而其道在相信也。此五者人之大倫,聖賢行之,庸愚亦行之,盛世行之,衰世亦更須行之,乃天下古今通行之達道,所以修身者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三達德者為何?心之明鏡無染,別乎仁之理者為智。心之無私,完全乎智之理者為仁。心之剛毅,擔任乎智仁之理而強行不息者為勇。此三者,天命之性,人人所同得,智賢得之,愚不肖亦得之,古人得之,今人亦得之,乃天下古今人人所同得之達德所以修道者也。夫達道既以達德而行,而達德則又何以行之乎?曰:唯一而已,一者真誠無妄之理,有此一誠則智是真智,而道自此知,仁是真仁,而道自此體,勇是真勇,而道自此強,此以達德行達道也。以一行達德者可知。所謂誠可通天者,一誠通三達德,而直貫徹乎五達道也。

【證】  至聖說:喜好並勤於研究經典,學問,以開啟智慧,了悟真傳,即能近於『智』:努力實踐善事 (普行三施) 體會天地仁義,悟道之妙,即能近於『仁』,見別人之德高善行,能以自己之不仁不義為恥,便能勇於改過,見賢思齊,即是近乎『勇』。知道修身之道理,然後知道治理眾人道理,以至治理天下國家之道理,乃三達德之真諦,『一』『誠』真是三達德之具體綱領,亦即是五達道之原動力,『一』『誠』亦即是中庸之道真理哲髓所在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朱子曰:達道者天下古今所共由之路,即『書經』,『舜典』之所謂王典 (五常之教父義,母慈,兄友,弟恭,子教)

           孟子說:五達道─父子有親‧君臣有義‧夫婦有別‧長幼有序‧朋友有信是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所謂三達德─知者知此所以也。仁者體此所以也。勇者知所以強也。而謂達德者,天下古今人人同以所得之理也。一者唯誠而已。達道者雖人人所共由,然而無三德則難以行之。達德雖人人所以共得,然而『一』亦無『誠』,則人欲為之間雜,德亦非德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程子說:所謂誠者─正是所以行此三德者,誠實行之,此三者之外別無更有誠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雪峯說:知‧仁‧勇‧三者天下之達道也。道者中庸之道,謂之至誠者,謂此知‧仁‧勇‧三者圓滿具足之狀態而謂者,中庸之道至誠之理分析起來則是知、仁、勇之三達德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 佛教之所謂三寶:佛(仁)‧法(知)‧僧(勇)‧又曰:戒(勇)‧定(仁)‧慧(知)‧…。哲學所謂,真(知)‧善(勇)‧美(仁)‧…。心理學上所謂,知(知)‧情(仁)‧意(勇)‧等之所歸同是『一』『誠』至理。於是哲學之所謂理想,心理學之所謂心,佛教之所謂真如,中庸所謂至誠,論語之仁,孟子之所謂仁義,等等其名稱雖異,其實同一理之至誠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今以心理學上,對知‧情‧意,根本學說,而淺易誠以解說知‧仁‧勇‧之略義,供與諸賢德讀者參考!

          先茲謂心者說之:心乃靈妙不可思議之唯危人心,其心受外界之刺戟即起知覺者,例之:眼見美色,鼻嗅佳香芳花,刺戟心識,即其心受刺戟感覺者『知‧』也。是知也,吾人之肉體的即個人之防衛上,或為快樂上與自然之心的反射作用聯結,起精神活動者,『情‧』也。是故決無離肉體之情可言也。即是中庸之至理而說,喜怒哀樂之未發之中時,性則唯『知』時也。於是發之為『情』,必依肉體的誘因,而靈與肉中間互得圓滿之調和者情,(仁)是也。於是此知,情,兩者為一體發生向外反射之力,此能力則是(意),進而欲折其花取來心裡決斷開始行動之意,則是(勇)也。所以行之者一也,一則誠而已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佐籐一齊曰:誠者一而已,分之為達德之三,敷之為達道之五,施之為九經之九。紀其大禮儀之三百,析其細為三千之威儀。即萬物發育之道,而終亦歸無聲無臭之『一』。不曰:『誠』而曰『一』者其旨深矣。

【諦】  大哉儒旨,以中庸中德庸言之五倫,為天下之達道也。此所謂日常平庸之道,而盡備者則鮮矣。是以盡備五倫全道,即自合天道。夫知、仁、勇、者『知』,所以知此也。『仁』,所以體此也。『勇』,所以強此也,三達德係由五達道所生,故道為德母,德乃道子,無道焉能生德哉。所以五達道未備,而欲行三達德者,則捨本逐末矣。然知、仁、勇推廣行遠之道,今即詳解之,知者明知也。明知者何?日月之明矣。如私欲不淨盡,則天理不流行,私欲者雲霧也。天理者日月也。雲霧不澈底清掃,則自性不能復日月之明,我智不足為明智也。故覺性者,則明於知人,然有何憑,而作證乎?無他巧技,惟克念覺性者能之。如恪奉格物之章,以覺自性,此明智,不期其得而自得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仁者,無不愛也,然無不愛,猶未造仁之極,道德經云:天地不仁,以萬物為芻狗。聖人不仁,以百姓為芻狗,不仁者天地聖人之大仁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勇者,非匹夫之勇,如文王一怒,而安天下之民,此勇之大也。夫勇者恨人人不覺性,恨世界不清平,深究源弊乃道不行,道之不明之咎,然人能宏道,非道宏人,明此理,則捨己以拯萬民,克己以覺群性,如湯武,發桀誅紂,孔孟亂世週遊,講仁談義,盡性能事,皆大勇也。是以三達德為用,五達道為體,體用兼備,仍歸於一理矣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節旨) 此節言人根器氣質不應以限人,是夫子告哀公勉為達道之意,文中有『或』字六,『一』字兩,正見人之賦性雖同,而資稟不一,『之』字有七,俱指達道而言,知之一也,謂同歸於理之貫通也。成功一也,謂同歸於理之渾全也。以其分之而言之,則所以知之者『智』也;所以行之者『仁』也;所以至於知之成功而一者『勇』也。以其等而言,則生知、安行者『智』也。學知,利行者『仁』也。困知,勉行者『勇』也。蓋人性雖無不善,氣稟不同者,故開道要有巧妙應付,行道有難易,然能自強不息,則其至一也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七節 或生而知之

或生而知之,或學而知之,或困而知之,及其知之一也。或安而行之,或利而行之,或勉強而行之,及其成功一也。

【譯】  實行五種達道,三種達德,有人是天生而知道者,有人是要學過才知道者,但都能達到了知道之境界,均是沒有什麼不同者,講到實行,有者做起來極自然,有的人要有好處才去做,有的人必須費許多力量工夫才能做到者,但都能達到成功之境界,及其成功之終點,乃是沒有什麼不同的。

【註】  知之行之=兩個『之』字乃指前節之五達道;『生而知之』者謂其理義,知其生而其為天性之本然也。

學而知之=謂依研究學問之力量知其理義者。

困而知之=謂積窮理之功始知其理義者。

安而行之=不須系亳之勉強得安然行其道。

利而行之=謂順利得行其道也。為榮名利益而行(修)者。

勉強而行之=實踐時感到十分困難,必須費了氣力,或靠他力,或靠規範之力量而強迫他實踐才能完成者。

及其成功一也=『一』即誠也。誠為一切德業之原動力。

【講】  然者以達德行達道,其理義何如,自其知言之,或有生而知此達道者,或有學而知此達道者,或有困而知此達道者,依此而其聞道,雖先後不一,及其知之既至,而明此達道則一也。自其行道而言之,或有安而行此達道者,或有利而行此達道者,或有勉強而後行此達道者,此其行道雖難易不一,及其行之成功,而體此達道則一也。是三達德行乎五達道者。如此,以達德行達道,以一『誠』行達德者可知,是『一』真貫乎三達德,即真貫徹乎五達道又可知矣。

【論】  且說知道而行之者有三,或者有生而知自然之道者,或有積學問之功,而後知此道者,或者學而未得達到,困而勉強然後知此道者,此三等人因知道有早晚之差,然而既知此道之理義均為相等同一也。

        蓋人之性質根慧有上中下三等之差異,能自強不息何人亦能同得到道之真義。且欲實行此道而言,或者不須勉強,安然順序而行此道者,或者欲行此道,想有利於我者而行之者有之,或有力量未足勉而強之而行之者,此上中下三等之人,行此道即有先後難易之差別,既然行此道修進成就之結果,所歸之功皆同一誠矣。

【說】  前節所言達道、達德、通釋首章『中和』二字究竟,此節言『知、行』二字,乃至雖柔終必強止,通釋致字之意也。蓋中者性之體,和者性之用也。德者體用兩全,表裡無二,故謂之德,真實無妄故謂之一,一者精一無二『誠』也。

        然致者,導達之意,如以我之情,而導達於彼使相合無間,故謂之致意。今以有作有為之功,而達無為中和實際之境,脗合無二,故云致中和也,然此性真中和之德,聖凡同稟,智愚不二,然愚不肖者日用而不知,因不知故不能行此道也。所言立天下之大本,行天下之達道,所謂致中和天地位焉,萬物育焉,皆從知此性德之中和,中之理義來。今此知字,即知致中和之意,所謂知之『一』字,『致』『知』實眾妙之門也。

        且此天然無為性德,本自靈明,真知獨立,至聖至明,不假修為,此生知也。人有稟此生知者,即無思無慮,自然而致,故安然而行之者堯舜是也。既迷此真知者,必藉師友開導,加以工夫問學勉力,以復其性,此學知也。故孔子曰:我非生而知之者,好古敏以求之者也。學之在己,至若行之,則擇其可否而行,是則用力而致之,利行是也,利者力也,故下云力行,若夫求通而未達,欲罷而不能,加之內以疾病憂患嬰其心,外以困難橫阨搖其慮,爾乃造次而弗離,顚沛而勿失,必欲大通而後已,此困知也。

        困知則由遷善改過而致之,勉強而行之,蓋言性德雖一,而人根器不同,故有上中下三等之別,因有生知學知困知之差,而行亦有安利勉強之異,其實所以究竟歸於一致,謂至其極處。歸性而已,故曰乃其知之一,而及其成功亦一也。

【證】  朱子註曰:『一即誠而已矣』。

    雪峯云:誠者『一』而已,分之為達德之三,敷之為達道之五,施之為九經之九。紀其大為禮儀之三百,析其細為威儀之三千。研其極,即為化育萬物之道,而終亦歸無聲無臭之一,不曰誠而曰『一』其旨深矣哉

        悟窗漫筆後編下說:行善行有三等之別,安行善行謂仁者聖人之事也。利而行之者,『智者』賢人君子之事也。勉強而行之者『勇者』士人學者之事也。

  論語曰:『仁者安仁,智者利仁』。

【諦】  凡世俗人人思想中,皆謂聖人是天生者,凡夫怎能作聖人。中庸此節之意,乃發破除天下萬世之疑題也。生而知之者固有,然罕矣。學而知之者,及困而知之者,即庶矣。然此三等,則分三乘。及其專心致志,以力求其知,不過有利鈍之別,及其知之一也。如宗聖夫子稱『魯鈍』,然其二六時中。念念在道,久之即豁然矣。是以宗聖續心法,衍道脈,列四聖與夫子同享俎豆馨香於萬古也。如子張聰慧,而列賢人之班,此何故,在心專與心漫之析也。

        今切以理氣象三層寓之,生而知之者,如心不專,即由理落氣矣。學而知之者,如心不專,即由氣落象矣。困而知之者,如心不專,即由象落獄矣。偉哉!心之專也,生知之,學知之,因知之,其資質雖不同,如恪奉格物之章,以慎心物於隱微,及其後其良知即一也。

        安而行之者,乃一生無乖舛之事,無顛沛之險,安然行道,以求至乎其道也。利而行之者,感覺行道,與後天之利,有所補助,此順考焉,終即遭逆境,遭逆境即生怨尤矣。如始認有利益,以行道,漸覺真理,即利己之心,蕩然無形跡,而實踐親民之功,以求至乎其極也。勉而行之者,或受世俗刺激,如紅塵乃苦海,名利係枷鎖,返心向道,識破富貴虛幻,自勉自勵,以實踐親民之功,其求至乎其極也。此三等行道者,雖各有不同之處,然始終如一,及其道成則一也。

        試觀上段『知』字,下段『行』字,始明知行不能分焉。故心無真知,則身無真行,無真知,無真行,此造浩劫之源耳。

    嗚呼!時屆末運,天降大道真禪,三會龍華,考選三佛棟樑,正宣收圓。然得道佛子,不深造真宗正法,般若妙慧,不開正覺自性靈明真禪,有空談天道真理,而不實踐者,有談得天花亂墜口頭禪,而行盡違者,有滿腹道書明禮,而與人搬弄是非者,有憑滿口談吐道理,號召同志,以作自己爪牙者,有借經書之真言,作口頭之資以陷人者。蓋夫種種不勝枚擧,總言皆天道龍盤之罪人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節旨)第八節:好學:此節結上文修身之意,起下節九經之端也。即為上下文之過脈,總之乃章首之『其人存,則其政擧,其人亡,即其政息』不外此意也。

  (節旨)第九節:知斯三者,(一)好學近乎知。(二)力行近乎仁。(三)知恥近乎勇。此知非空知,即真從事好學,力行,知恥而進於知仁勇也。此三者乃致性德之方也。故吾人即不能知德性之全,苟能知此三者則知所以修身矣。修身成己也。且以身觀身,既自知所以修身,即以自修之方而治人,則知所以治人矣。此成物也,治一人如此,人人皆然,即此而推,即可以治天下國家矣。要之皆出於至誠也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八節 好學:第九節 知斯

子曰:好學近乎知。力行近乎仁。知恥近乎勇。(第八節)

知斯三者。則知所以修身。知所以修身。則知所以治人。知所以治人。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。(第九節)

【譯】  孔夫子說:喜歡研究學理,就能近乎『知』,努力力行善德,即能近乎『仁』,知道羞恥,即能近乎『勇』。(第八節)

        知道第八節所說三件道理,就能知道修身之道理,知道了修身之道理,就能知道治人之道理,知道了治人之道理,即能知道治理天下國家之道理了。(第九節)

【註】 好學=篤志於學,以求明理達道,近乎知而得破愚。

力行=奮勵於行持,以求體悟達道近乎仁,全在克己忘私。

知恥=不能知行達道為恥,恥者不若人為恥,反省自己不若人人,知而能行持,我之不及人以為恥,知恥反省即近乎勇也。(第八節)

斯三者=指八節說三近。

治人=對己之稱,即是自家親族,妻子兄弟,使之行道進德,齊家修而行道。

天下國家=天下國即盡乎眾生人人,言此以結上文修身之意,以起後節九經之端也。上之人義狹天下國家即意義廣。(第九節)

【講】 前所言說,至於知之一,成功一,即其德已造乎其極矣。設若未及乎其德之極,以求進修入德之至純至理,即可漸近至道之功也。夫道之行,必賴乎上智上根,而上根慧者不易得也。故必資深於學,而學又賴乎好學上進而不倦,即專心以窮理,即道芽見聞日廣,心思日清常樂我靜,擧凡向來自是自高而心思暗昧而流於愚者,即漸以明心破暗,雖未及於『智』,亦可漸近於智矣。道之行又必賴乎純仁,純仁又不易得也,故仁必資於行,而行又賴乎力,誠能力行而不已,敦品整綱,則私欲漸去,天理漸復,擧凡向之徇欲而流於私者,漸有以去之,雖未及於仁,亦可漸近於仁矣。

        道之行更賴乎勇往邁進,而大勇不易得也,故勇必始於恥,而恥尤須賴乎知,誠能知恥不若人,積愧而生憤,積憤而生勵,擧凡向之甘居人後而流於懦者,即漸有以振作振起之志,亦可漸近於勇矣。(第八節)

        近智,近仁,近勇,既得入德行道,人誠能知此三者,實心意誠,從事於好學力行知恥,以至於智仁勇之達德之境,即智以知道,仁以體道,勇以強道,自能以達德行達道,而知所修身矣。既知所以修身,即人同此身,身同此理,人已無異,稟賦相同而智即於治人之事無不明,仁即於治人之事無不當不慈,勇即於治人之事無不服不悲,自知所以治人矣。

        既知所以治人,即天下國家皆人之所聚也,推治人之理,以及於天下國家即以智知之明,仁處之當,勇行之決,自能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。由是觀之,知斯三者,則知所以修身,非人存乎。知所以治人,即知所以治天下國家,豈非政擧乎。人存政擧如是理義明矣。(第九節)

【論】 孔子說:『我非生而知之者,好古敏以求之者也。』學之在己,至若行之,則擇其可否而行,是則用力而致之,利行是也,利者力也。故云:力行,若夫求通而未達,欲罷而不能,加之內以病苦憂患其心,外以困窮橫阨搖其慮,然而能耐造次而井離修德求學,顚沛而勿失,必欲大通而後己此困知也。困知即由遷善改過而致之,勉強而行之。至於下文所言知恥,盡言性德雖一,而人根器不同,故有上、中、下三等之別,因之有生知、學知、困知之差別。而行亦有安利勉強之異,實所以究竟歸於一致,故引孔子之言以實之。

        好學近乎知,力行近乎仁,知恥近乎勇,以生知安行者,固不可得而見矣。故於知中但以學知,而困在其中矣。於行乃則擧利行與勉強耳。近者親近隨順導達之意。(第八節)

        且知『智、仁、勇』三者性之德也。以知無不徹,故謂之『智』,物無不容,故謂之仁,一私不留,故謂之勇,吾人既非生知,必待學而後成,故好學足以達乎智,力行足以達乎仁,知恥足以達乎勇。

        此三者乃致性德之方也,然吾人即不能知性德之全,苟能知此三者則知所以修身,修身成己,成己而後而知所以治人,此成物也,治人如此,以至天下人人皆然,以此而推闡即可以治天下國家矣。

【說】 孔子說:喜好並勤於研究聖學性理,以開啓德性先天之妙慧,了悟真理至善之中道,就能近於『智』。努力實踐善行,體會天地恩義化育,悟道之妙,即能近於『仁』,每見別人之德高懿行,能以自己之不仁不義為恥,便能勇於改過,見賢思齊,即是近於勇。(第八節)

          知此三者,即知道修身之道理,然後即知道治理眾人之道理,知道治理人人之道理,即能知道治理天下國家之道理。

【證】  朱子說:知恥如舜人也。我亦人也,舜為法於天下可傳於後世,我未免猶為鄕人也。是則可憂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孟子說:既恥為鄕人,進學安得不勇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雪峯說:此節意義,即大學之修身,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之說,意義略同,彼此對照,大學之所謂『自天子以至於庶人,壹是皆以修身為本』是即可以領會儒教之根本義也。

【諦】  好學近乎知!學何如?即學格物致知之功,以修內聖。學之致知格物,實踐行持,以期良知復本歸元。力行近乎仁!行何如?行性中所具之五德也。力行五德,五德之首仁也。義、禮、智、信之四德由仁生也。生於仁終歸於仁矣。知恥近乎勇!恥何如?天下之人,莫非同胞也。萬民迷性即我自恥,使命天職未盡也。故至人臨淵履薄,戰競以自持,恐其天職未盡,恥於上天明命,捨身捨命,講道說理,闡化真理以盡使命耳,故知恥者,以天下之心為心,不知恥者,以個人之心為心耳。(第八節)

          知斯三者,『知、仁、勇』前節註之詳矣,無容重述。能知此三者,盡範我之心身。安可心身不修乎。修之曰立本,本立而道生也。治人者非治人身也。化人心覺人性也。心不化性不覺,而空治其身,即離道遠矣。化人之心覺人之性,故能治天下國家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三會龍華  收圓性理真禪的成就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窮究生命之實相:

         真禪的成就,在於獲得神聖生命的地位,誠在認識自性是佛。吾人俱有天命之性;原人佛子得天道真宗正法三寶,獲得神聖生命,在人類所有無上生存價值,必修至圓滿之生命實相情形下,生活於永恒自由自在,生命實相真理之最中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窮究人類生命實相之成就,在於獲得神聖真禪意義,亦即神聖意識 (天心) 與相對性之人心 (意識) 結合在一起,此種神聖意識,將真禪與絕對真、善、美、實相世界之極樂理域真理本體,性靈神聖入吾吾入天人一貫,應該同時在止於生命實相之中。如此即意味小我生命依真禪之成就,窮究吾性是佛,進在宇宙神聖意識中之成就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佛子原人將了解真禪靜中奧妙時,意識心靈不能到達,不顯現性之絕對本體之超越領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雪峯山人云:悟來大道無多事  閑步清風別有天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洗盡塵心空色相  曰仙曰佛道超然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自古聖經    無上甚深微妙法  百千萬劫難遭遇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卷首偈曰    我今見聞得受持  願解如來真實義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節旨) 凡是言說治天下國家,擧列其治之之程序,於此節目中明示為政之次第順序。所謂九經,經乃不易之常道,即是文武之政,布在方策者,注視看九箇『也』字。經有『九』曰1.修身,身為天下國家之本,故特居首。2.尊賢就親師取賢友。3.親親,親近親凡諸父昆弟親族皆是。4.敬大臣,尊禮朝廷大臣。5.體群臣,體者撫之以情,有相待一體之意。6.子庶民,保護如子之意。7.來百工,招來技術匠藝之人。8.柔遠人,寬恤不拂所欲意,商賈賓旅離家邦而來者。9.懷諸候,包容撫循,吾度內意,諸候謂有爵土藩衛王室者。此節為此九經之目次第說法也。 

 

第二十章   第十節 凡為

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。曰修身也。尊賢也。親親也。敬大臣也。群體臣也。子庶民也。來百工也。柔遠人也。懷諸候也。

【譯】  凡是治天下國家,有九樣常遵重行持者,要常遵這道是修治本身,尊重賢人,親愛新族,恭敬大臣,體讓眾小臣,慈愛眾人民,招來百樣有技藝匠工,撫安遠方來遊之人,懷服各國諸候。

【註】  九經=經者典也,常義也。即是治天下國家行萬世不易之九種常法。經者,經緯之經,猶言大綱也。

      尊賢=下有大臣群臣之語,此句之尊賢即是指君主之師友賢者。

      親親=親遠近之親族恩愛之深情。

      體群臣=體者以我身心,置於群臣之地位境過以察其心;即與群臣之身心為一體,不有情意之有隔也。

      子庶民=猶如我子痛愛萬民。

      來百工=善優待集來諸道之技術工匠。

      柔遠人=好遇遠離家鄉之商賈旅客。

      懷諸候=諸國之君,施恩惠而懷從之。

【講】  凡為人君欲治國家,非可以易而為也,安治行政必須遵萬世不易之典法。有九件經常不易之道,第一,身為天下國家之本,首在修身,人君乃以身為萬民之模範,而治平天下國家,為必然之理義。第二,尊賢以師有德,尊敬賢者為師友,可以教誨為人君之心,開導君德之修養與為君者之不可缺之仁德也。第三,親親族,相互恩愛,以遠近永厚其誼,天下國家之治,先齊其家為本。更首先要修身也。第四,敬重大臣,乃家至朝廷,第五,體恤群臣,於朝。第六,愛民如子,民為國之本,人君者民之父母,愛撫庶民如子。第七,招致百工技術人員來我朝,善為待遇,安寧其生活,保護其利權,自然國家工商器具供給潤澤,經濟繁榮也。第八,遠方來商賈旅客加之方便供恩惠以柔接待。第九,懷恤諸候,用心十分優待,勿使其離叛作患。以上九經之目而有自然理義,得完整實行工夫,即得天下善治泰平之世,永續國富民安,盛世道德之邦大同天下,為政次第順序如此明矣。

【論】  此節以九經之綱目言說,而九經之序,即在目中,九經之前三者為綱,以後六者為目,經云者是經常之經,非經傳之經。凡天下國家有九經,下便起說修身,是接前節修身之要說來,上節達道達德,以修身作終結,本節本文為天下國家有九經,接之又以修身為始,乃亘古不易之常道也。身為不離天下國家而為身,其身凡與天下國家相接處皆必要屬修身之事,前言尊賢,賢為身之輔,不尊賢則修身之道無所資,又言親親,親為身之親,不親親,則道不能盡於家,故其次又在親親也。由尊賢之等而推之,大臣如三公六卿為朝廷之股肱也。必敬重之以禮而不敢慢焉,群臣指分理廷事之臣,群臣卑而易疏,與君相遠而忠不得上達也,必設身以處其地,而體其心焉。由親親之殺而推之,庶民國之本也,必養之育之,如父母之愛其子焉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百工國之資也,必投之來之,使群匠聚於吾國焉。諸候敬之四方者,亦尊之等而推之其處益遠,其勢易分,必包容之聯屬之,而使之合,以德撫之焉,此皆施之一時傳之百世,文武所己試,而其所當行之經常不變之大法也。所謂文武之政,布在方策,其目其序,圓明周到如是矣。

【說】  言說治天下國家,此以至誠修身為本,所以反復申明,前章治國如示諸掌之意也。經者常也,謂此九事乃終古不易之常法,先列九經之目,而以修身為本者,蓋身者天下國家之本也。故前云為政在人,取人以身,故以修身為九經之首,夫欲修身,必假嚴師良友切磋砥礪之功,而有修之之實,故次之以尊賢,身修而後家齊,故次之以親親,家齊而後國治,故次之以敬大臣,體群臣,子庶民,百來工,國治而後天下平,故次之以柔遠人,懷諸候,此九經之目由親及疏自近及遠,故為之次第如此也。人君於此九者,信能身體而力行之,則自致其效也。

【證】  呂大臨 (藍田) 說:『天下國家之本在身,故修身為九經之本,必親師取友,然後修身之道進。故尊賢次之,道之所進,莫先其家,故親親次之。由家以及朝廷,故敬大臣,體群臣次之。由朝廷以及其國,故子庶民,來百工次之。由其國以及天下,故柔遠人,懷諸侯次之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此九經之序也,視群臣,猶吾四體,視百姓猶吾子,此視臣視民之別也』。九經列敘說得次第分明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帆足萬里說:『經者經緯之經,猶言大綱。』其說亦通。

【諦】  凡天下國家人人必由之路徑()有九經,何謂九經乎,九者數之極,九為數之陽之首,理之分化也。故由一至九者,乃數之始終也,修身者一本也,身中乃小天地,假濃霧毒霾,而不清掃,則蔓延滋生,光明小天地而為黑暗小乾坤矣。故君子先修身也,修身立本匡天下。其下八經,皆由修身一本所生。如身不修則其下八經難作,其下八經之道,終歸結於修身一本,雖名曰九經,其實則一經,按數論之,乃一生二,二生三,三三見九,九九歸一也。尊賢者,前節註明之矣。其人覺性於內,賢德溢外。我存其人之賢,則我覺自性效之之賢也。親親者前已註,則親先後之親,慎終追遠以報先後之大恩也。大臣者何可敬也。我一身中之大臣曰心、故心向道,則性君得位,可希聖希賢,心趨邪則性失位,乃作奸作惡,噫!由是觀之,心可敬,亦可畏耳。流芳百世者,當年作事心也。遺臭萬年者,當年作事亦心也,故心中之大臣,敬即向善,縱即趨惡矣。國之大臣曰相,相天子為政理民,引君以道,克君心非,如舜之相堯,禹之相舜,夫舜禹之為相者,相君心也。君臣心心相印,則天下雍雍,萬民樸樸,故仁政無他巧技,不過以自性覺群性而已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故得賢相,而天子上體天道,下察民隱,不得賢相,即天子耳蔽目矇矣。相之輔君,猶心之輔性也。故敬大臣者,敬賢相,非敬不賢相也。大臣以下即群臣焉,天子者一太極也,左右相者,兩儀也,群臣者八卦之變象也。萬民者,即卦爻之生生不盡之數矣。蓋夫群臣者,忠奸賢愚,各自不同,在君之自性覺察耳。體君臣之賢者,嘉群臣之忠者,除群臣之奸者,摒群君之愚者,如是即朝綱自整矣。子庶民者,乃以子道以視民也。或問曰,君乃天之子,萬民亦天之子,君民皆天之子也。君何以子道視民乎,吾曰非然,天子承天明命,順天之道,執天之行,蓋天子者,即天公之代表,君以子道視民者,乃天以子道視民也。民以親道事君者,乃以親道視天也。夫,君以子道視民曰『慈』;君之慈民,其心發於自性,乃以君王一人之性慈,以覺萬民之性慈。百工之來,則實業振興,即出產豐富,貨美價廉,即生意貿貿,即財流源遠,百工來之,一國豈不富強康樂乎。柔遠人,則天下之旅,皆悅而願出於其途矣。懷諸候者,大德感之,大威制之,德威兼備,即諸侯自懷德畏威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(節旨) 修身道立以說明九經之效果。未言事,先言效,因哀公昏懦,故以是歆動之也。道立、即五達道之道,道立、如立標立的之立,蓋吾身能盡其道,樹立標的,民皆取法,故可為萬民表率也。

  尊賢,賢與大臣不同,此乃師事友處而不臣,人君就學論道者也,不惑就道義精,不疑於理義學說,程子所謂明理義以致其和,杜蔽惑以誠其意也。不怨得伯叔兄弟之歡心也,公卿大夫不眩就臨時區劃,不迷於事,有大識見大力量,君能信任依從臨大事,決大疑,卓識毅力,不為群議所搖也。體群臣,君待士有禮,士之投君又過於君王所施,故曰重;來百工貨財足,柔遠人,四方歸之也。懷諸候即天下畏服也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十一節 修身

修身則道立。尊賢則不惑。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。敬大臣,則不眩。體群臣,則士之報禮重。子庶民,則百姓勸。來百工,則財用足。柔遠人,則四方歸之。懷諸侯,則天下畏之。

【譯】  修養心身,即中道能立,尊重賢人,即凡事不疑,親愛親人,即伯叔兄弟都沒怨恨。恭敬大臣,即施政不亂,體諒群迷,則士臣報答之禮厚重。愛護平民,即民眾努力愛國。招致工人,即國家財用富足。優待遠人,即四方歸順。聯絡諸候,則天下畏服。此則是九經之效驗也。

【註】  道立=道之理義本立,民之視習為之儀表模範也。

      諸父昆弟=一族中之伯叔父,庶兄弟從兄弟也。

      不眩=無有遠觀達見之眼光,處理事務迷惑,若能尊敬大臣處事有信任,而小臣不得以間擾之故臨事而不目眩也。

      百姓勸=百姓勉勵其業務。

      懷=安撫也。君若安撫懷之,即諸候服從,兵強土廣,故天下畏。

【講】  前節九經既說其目與序矣,而其效又何如乎?夫身以道修之,誠能修身以道,則道成於己,鋼常倫理各選其極,可為斯民之表率,而達道立,此修身之效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賢人之心,本無所疑惑,誠能專之以義,則天理人情物慾是非真妄,能辨別清晰,得於理義而不惑,此尊賢之效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父母之親,自能盡之,由父母推而至於伯叔,兄弟皆效法於我者,誠能親之以誠,得其歡心,則諸父昆弟,無慝無怨,此親親之效也

       在朝大臣,識見高遠,閱歷廣多,於國家之事,知之甚悉,誠能敬之以禮,則凡朝廷大事之決定,大臣自有主見,小臣不得參與其說,君心不致為群迷其真,得於政事而不眩,此敬大臣之效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群臣士子,位卑易疏,誠能體之以心,待之以禮,則感上之德,愧無以報,心外宣其力,內謁其心,致身盡命以圖重報其上,此體群臣之效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庶民百姓,群居國土,誠能待之如父母之待子女,則百姓待之亦如子女之待父母。有財樂施輸,有力樂效,自歡欣鼓舞,互相勸勉,此子庶民之效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百工製器,以供農工之用,誠能來百工,而聚之,則農得因之以生財,工得需之以足用,農商相資,工業發展,一國之財用足,此來百工之效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遠在四方之人,若不恩以感之,德以撫之,則不傾心向化,誠能柔遠人而安撫之四方聞風向慕,賓樂為用,商欲出途,而歸附之,此柔遠人之效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諸候分治天下,若不心悅誠服,中外不化一,誠能懷諸侯,而有以安之,即合天下為一家,四海之內莫不感其恩德而畏服,此懷諸侯之效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九經之效,修身立道之效又如此矣。

【論】  夫九經序之,固有其目,因而行之,豈無其效乎?誠能修身,則道自我立,而為民之表率矣。能尊賢,則啟沃有資,聰明日擴,而不惑於理矣。能親親,則上而諸父,下而昆弟,皆得其歡心而不怨矣。能敬大臣,則臨事建功不奪異議,而不眩於事矣。能體群臣,則感恩者,思以效忠,而士之報禮於我者,重矣。能子庶民,則懷惠者,思以報德,而百姓自勸矣。能來百工,則作器具技術進步,是以資財足用,能柔遠人,則四方賓旅,皆願出於其途而歸之矣。能懷諸侯,則天下一家,四偶海裏莫不攝服而畏之矣。九經之效如此也。

【說】  凡為修身為一切德行之根本,本立而道生,故天子修身道立成為萬民之表率示範,中庸之道便能確立矣。尊重賢能之人,則能將理慾,是非真妄分辨清晰,不會被邪思物慾迷惑。能親愛諸親人即近親骨肉手足,伯叔兄弟皆和氣溫馨皆無怨恨矣。能敬重禮遇大臣,則小人無法進讒言,臨事就不會迷亂,能體恤群臣,臣下自然感恩圖報,必能盡忠報國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能愛民如子,於是百姓就會互動勸勉為善耳。能招來各種行業技術工匠人才,使他們努力生產,一國之財富必然充足。能寬待安慰遠方之人,使之傾心自化,天下四方人人心服而來歸順之矣。能恩賜安慰各國諸侯,則德威所至,必感恩畏服也。

【證】  朱子曰:道己成而為民之儀表規範,所謂皇建其有極。(書經洪範之語,天皇為民之模範立道之意是也。)

          孔穎達曰:修心正身不為邪惡,則道德興立。以賢人為輔弼,故臨事不惑,所謀者善也,臣感君恩,為君患難而死,是謂報重禮。

        禮記坊記說:君子信讓以蒞百姓,則民之報禮重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太田錦城曰:柔遠人與懷諸侯,本是一事,分君臣言之而已,四方歸之與天下畏之,又是一事,文與意互言也。歸者懷其德也,畏者畏其威也。『大國畏其力,小國懷其德』。周語云:『懷德而畏威者足也。』

【諦】  本節所論及九經,乃是三代以來治國之大原則,分之列為九,合則成一

      ─誠─(道立)由此可見夫子之政治道德,如何崇高也。於是認為最好之政治以『修身正心』為出發點,本立而道生,此為『仁政』之根本所在,講說此節,感嘆天時儒道當興,大同之世如何建設,非如大學所具體闡述『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』正所以說『立德達道』為本,而所以行之者一、誠、而已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大同之先聲:『一─誠』曰:正心修身立本,本立而道生焉。尊其人,覺性修內,賢德溢外,則我效之,恪奉格物之功,自性乃不受物慾所惑也。親其遠近之親,報先後親恩,本也。後以親親之道,以事諸父,友諸昆弟,則無怨尤矣。敬心則性明,敬相則國治,信任專一,則又何昏迷乎。體忠除奸,量質取用,使群臣各盡其才,各制其宜,則士子仰德,感知禮義之為重也。君之慈,係由性中所發,以自性之宏慈,啟萬民之性慈,而君以道待民,則民以親視君也。百姓勸者,具先後解之,姓者後天也,萬民互相勸善,則百姓之自性,同歸於無極而後已焉。來百工以振興實業,則財自足用也。柔遠人者,以柔和溫讓之德,以撫天下之旅,則四方之心歸之,大德大威,感之制之,制諸候,懷德畏感,天下莫不畏服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節旨) 此節說九經之事,齊明者心意純一,而無私慮之雜,心體潔淨而無物欲之蔽,上以知、仁、勇為修身之功,而肅其內,盛服加於其身,無不整肅,以嚴其外。非禮不動,猶言動必以禮,凡內而一念之萌,外而視聽言動,以及出入起居,始終以一誠敬所貫徹,此內外交養,動靜不達,蓋以持靜為修身之要也。

尊賢是天理,讒色貨是人欲,欲與德相反,不能並立。不去之賤之,斷不能貴德。欲尊賢以收不惑之效,必除其惑君心者,尊其位者,親之欲其貴。重其祿,愛之欲其富也。同好惡者,推之以及人也。勸親親,本吾一本之愛,不忍薄諸父昆弟,諸父昆弟亦必感天性,不忍薄我也。故大臣,能奏不眩之效。忠信待之,以孚其心,重祿加之以厚其身。使臣以時以恤民力也。薄歛輕稅,以惜民財,勸百姓使之樂供賦役,以盡天責也。日省工作,以察勤惰也。月試成續,以考巧拙,送往迎來,欲其不阻滯有資給也。

諸侯有失國者,則列土以封之,諸侯有絕嗣者,則立旁支以續之。有國勢將傾者則扶救之。諸侯自來見天子。分治懷柔之諸侯使之心服而歸向也。治亂持危是恤其統緒之墬。諸侯自來,大聘使卿,小聘使大夫,有其時期。賜予從厚以待,納貢只照舊例從薄,所以懷諸侯也。

 

    第二十章   第十二節 齊明

齊明盛服,非禮不動,所以修身也。去讒遠色,賤貨而貴德,所以勸賢也。尊其位,重其祿,同其好惡,所以勸親親也。官盛任使,所以勸大臣也。忠信重祿,所以勸士也。時使薄歛,所以勸百姓也。日省月試,既稟稱事,所以勸百工也。送往迎來,嘉善而矜不能,所以柔遠人也。繼絕世,擧廢國治亂持危。朝聘以時,厚往而薄來,所以懷諸侯也。

【譯】  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,講到實行之工夫,那就應該如齋戒一般,清清潔潔穿了禮服,出席在朝廷,不合規事則不妄動,正是修正身心之法道。不聽讒言,離開女色,看輕財貨,道德為重,正是勸進賢人之法道。升高爵位,加重俸祿,贊同愛好與厭惡之心理,則是勸人親愛親人之法道。辦事

小官很多,可以供給使喚,正是敬勸大臣專心大事之法道。真心誠意加重俸祿之擧用,正是獎勸士人感激厚恩之法道。依時使用,減輕租稅,正是善待平民之法道。日日查察,月月考試,頒給口糧,適合職事,正是獎勸工人之法道。派員歡送去者,迎接來者,獎勸良善者,憐恤劣弱者,正是優待遠人之法道。

    為絕嗣之諸侯,立後代,助廢亡之國家使之復興,助平禍亂,扶持危亂制難,五年一朝,三年一聘,而有定時,鄭重去禮,不拘來禮,正是聯絡諸侯之法道。

【註】  ¤齊明盛服=齊者齋戒之齋,調整其思慮之齊也。明者清明其心也。

      ¤盛服=整齊禮裝,正其衣冠也。

      ¤非禮不動=內外交以禮而動,動靜內外相交乃指視聽言,總指其非禮不動也。

      ¤讒=中傷離間姦佞之人之言語。

      ¤色=此節之色乃指女色美女也。

      ¤貨=財利之意。

      ¤效=鼓舞獎勵之意,使人滿足,努勵進修其道。

      ¤同其好惡=親族之不論近遠,其所好惡,亦我之好惡,與之同我之好者,我之所不欲,他亦不欲者,我即不施也。

      ¤官盛任使=屬大臣多置官吏,各任使之分擔事務蓋大臣不當為細事親自以擾之者也。忠信重祿士之有忠信之者,重給與其祿。

      ¤時使=論語所謂使民以時,農事不妨害之時,使用民力役也。

      ¤劍=薄收租稅。

¤日省月試=省其勤惰,試其工拙,考校其成功也。

¤既稟=既者通餼。稟者米也。稍食之意,均其稍食,一年分之米糧,月月給之,漸以給與之意。稍稍與之,即月俸也。

¤稱事=應功之大小增減其俸祿,考校善惡計算其所為之謂也。

¤送往迎來=遠方之商人旅客,送迎之設備十分無有遺憾也。

¤嘉善而矜不能=四方來求士者,善者嘉賞之,重以任用,無才能之者,憐恤之不責不咎,即論語所謂擧善而教不能。

¤繼絕世=世繼既絕之王侯,尋其血統親族,使其繼絕世,與逸民,天下之人歸心焉;如周公之封微子也。

¤擧廢國=全然衰廢之國,擧者給與土地,使其再興,如齊桓之楚丘城也。

¤治亂持危=紀綱之亂,國政將傾敗,助之重整,安堵其臣民,內亂又兼之外患,為瀕危亡之國,為之扶助維持救之也。

¤朝聘以時=朝者諸侯自來見天子之謂,聘者諸侯為卿大夫赴京師獻貢物之謂,朝聘皆有一定之年數,其時期未至則不召也。

¤厚往薄來=往者諸侯之還國,其時天子之賜物以及饗宴之儀宜厚待鄭重也。來者謂諸侯之來朝命其時須輕少其貢物。

【講】  前節講說九經之效,前已詳說之矣,至於欲收九經之效,必先盡九經之     

      事,九經之事,又果足如何乎。試說其序言之。夫修身之道,不外乎日用動靜之間,存養省察之功夫而已。故必於靜時,齋戒以明其心之不齊。明焉以滌其心之障蔽,以肅其內。又盛飾其衣冠,致潔致新,以嚴整其外,乃是戒慎之意。及由靜而動,從一念之崩,以致於視聽言動,是否循乎天理中節?若稍有非禮,不敢妄動,則無時不敬。是乃慎獨之功。此所以修身之事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欲取不惑之效,必有勸賢之事焉,而賢何以勸之,勸賢必先貴德,貴德必先去邪,邪正不並立,理慾不兩存,讒,足以害德,色,足以廢德。貨是以亂德,有一如是而貴德之心不專。必須摒去讒言,疏遠女色,輕賤貨利,德乃得貴,而賢人樂為之用,此所以勸賢之事也。

        欲收不怨之效,必有勸親親之事焉。而親親何以勸之。若我居君位之崇,而伯叔兄弟不得共享共貴,我享天下之尊,而伯叔兄弟不得共享天下之富,吾有所好惡,而伯叔兄弟不得各逐其心,則不得以勸。必也尊其位而貴之,重其祿以富之,同其好惡,以推其心,我以伯叔兄弟為親而親,則伯叔兄弟亦以我為親而親之。此所以勸親親之事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欲收不眩之效,必有勸大臣之事也。大臣何以勸之。大臣為國之棟樑,須待之優,任之尊,方能展其所能以輔君上,若其所置之官,不足以供使令,以分其勞役,則不能展其所能,必也盛其官屬,以任使令,大臣乃得從容以定大計,輔君上而安邦國。此所以勸大臣之事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欲收報禮之效,必有勸士之事焉,士何以勸之。士大夫職分卑劣而情易疏,官微而祿必薄,若疏之遠之,則不足以感其心而激其力,必也設身處地,以體其心,待之以忠信之誠,養之以重祿之厚,則士感激,而盡其心而外效其勞,此所以勸士之事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欲收民心之效,必有勸百姓之事焉,百姓何以勸之。百姓國之庶民也。君上待之如父母之待子女,若不能不使之,而使必於農隙之時,以恤民力,雖不能不歛之,而賦歛必求其薄以惜民財,則民勇於趋事,樂於奉公。此所以勸百姓之事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欲以收財足之效,必有來百工之事焉。百工何以來之。百工有勤惰巧拙之不同。倘督責之不嚴,酬賞之不當,則百工將遨散而遠去,必也日省察之,以考其勤惰,月試驗之,以別其巧拙,以至給予餼食及廩食之多寡,皆稱合其事之等差,不偏於厚,亦不偏於薄,則惰者拙者,知所自警,勤者巧者,益知所自勉。百工自然相感而來。此所以勸百工之事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欲收四方悅服之效,必有柔遠人之事焉。遠人何以柔之。遠人之來去留止也。有種種艱難委曲之處,所不能言者,若有一人不得其所,則為撫柔之不周,必也於其往者,授之以節照以送之,使道路無所阻,於其來者,曲曲其委積以迎之,使其衣食有所資。於其願留吾國者,則因其才能授之以任,以嘉其善,又不求全責備,以矜其不能,恤其艱難。體其心思,此所以柔遠人之事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欲收諸候畏服之效,必有懷諸侯之事焉,諸侯何以懷之。駕馭諸侯,固不可以無法,然徒繩之以法,而不施之以恩,則亦無以服其心。必也於其世系已絶者,立旁支以維之,國土已失者,再建國以復之。朝綱紊亂者整治之,使其本國上下相安,國勢垂危者扶持之,使其鄰國互為救恤,朝聘時期,太疏則恐其懈,太數亦患其疲,必以定期舉行,方無繁簡之患,且我之往而燕賜者從厚,彼之來而納貢者從薄,各有常度,而不費其財,以督其撫綏之德,聯其效順之心,此所以懷諸侯之事也,九經之事能盡,文武之政又何難舉行乎。

【論】 齊明謂者,諸惡齊斷眾善齊行,明潔以淨清其心,盛服以肅整其外容。非禮而不敢妄動,此則德明而道自立,乃修內外心身之實踐也。讒則邪佞之臣。色者嬖倖之人也。邪佞去,則忠良自進,嬖倖遠則賞罰自公。賤貨貴德,則好惡自正。不為群邪所惑,此乃尊賢之實,而賢自勸矣。

        尊位重祿,使無貧賤之戚,同其好惡,得夫性情之和,自無怨尤,此乃親親之實,而親自勸矣。此三者乃修身齊家之實事也。

        大臣不當親細事,必欲盛其官屬,足任使令,以優養其尊嚴之體,此敬大臣之實,而大臣自勸矣。

        士以誠而感,故忠信以感其心,厚祿以養其節,苟以身體之,彼必以竭忠以報之。此乃體群臣之實,而士自勸矣。

        百姓食力以求安飽自足者也。苟寺使而不過勞其形,薄歛而足養生之計,令家足而人安,此子庶民之實,而百姓自勸矣。

        百工以事易食者也。苟日省其勞,而月試其技,使食以省事,而不枉其力,此來百工之實,而工自勸矣。此四者乃治國之實事也。

        遠人所以嚮德也。其來也必委積以迎之,其往也必授節而送之。其善者嘉之,而不能者矜之,此柔遠人之實,而遠自柔矣。

        諸侯所以歸仁也。苟能使世絕者繼之,國廢者舉之,亂者治之,危者持之,朝聘以時而不數煩其勞,厚往薄來,而不虛費其財,此乃懷諸侯之實而天下自畏之矣,此二者乃平天下之實事也。

【說】 本節所論九經正是三代以來治國之大原則。

(1)為修好自身品德,修身為一切根本,本立而道生,中庸之道則能確立。

(2)尊重賢能之人,則能將理慾是非真妄分辨清晰,不會被物慾所迷惑。

(3)親愛親人,能親愛遠近親人,則叔伯兄弟皆和氣溫馨,皆無怨恨。

(4)能恭敬禮遇大臣。則小人無法進讒言,臨事就不迷亂。

(5)能體恤群臣、臣下自然感恩圖報,必能盡忠報國服務。

(6)能愛民如子,百姓互相勸勉為善。

(7)能招來各種行業人才,使他們努力生產,一國之經營財富充足矣。

(8)能寬慰遠來之人,使之傾心自化,天下四方人人心服來歸順之。

(9)恩服各國諸侯,則德威所至,必使感恩畏服。

【證】 論語曰:『顏淵問仁:子曰,克己復禮為仁:』顏淵曰:請問其目,子曰:非禮勿視‧非禮勿聽‧非禮勿言‧非禮勿動。』

        易大壯之象曰:『雷在天上大壯,君子以非禮弗履』

        朱子說:『官盛任使,謂官屬眾盛,足任使命也。蓋大臣不當親細事,故所以優之者如此。』

        論語學而篇說:『使臣以時』。

        孟子曰:『不違農事,穀不可勝食也。』

        左傳說:『仲尼曰………施取其厚,事舉其中,歛從其薄。

    孟子曰:『王如施仁政於民,省刑罰,薄殺歛。』

        周禮,官正職說:『均其稍食』

        賈公彥曰:『稍則稍稍與之則月俸也。』

        論語說:『興減國,繼絶世,舉逸民,天下之民歸心焉。』

【諦】 何謂心齋,慎心物,遏意惡,心源得覓,皆心齋。明者性明也,自性圓明,被則必物意惡所蔽,遂失其皓矣。故心齋則性明,齊明,簡言之,則覓心覺性也。心齋性明,從容中道。此節所論及之九經,(1)修身。(2)尊賢。(3)親親。(4)敬大臣。(5)體群臣。(6)懷諸侯。(7)子庶民。(8)來百工。(9)柔遠人。乃為中庸治國之大原則,亦即是大學之『齊家治國平天下』之具體闡述。正是中華三代以來治國之大原則,更見到儒家之政治道德如何崇高,最後更能  『繼絶世,舉廢國,治亂持危。』此非大同之世為何?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節旨) 凡為治理天下國家,雖然有往聖以來,治國之大原則,有九個常而不變之法則,可是全賴以實踐之者,欲踐實其王道只有一個『誠』字,所以行之者一也。此節承前節起下節之理義之辭也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十三節 凡為

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。所以行之者一也。

【譯】  前節所說治天下國家之九項大綱辦法,所以『行之者』卻只有『誠』字。如若不誠,雖有其他種種辦法,亦即變成虛文故事矣。

【註】  ¤為=治也。

      ¤行之者一也=一即誠也。

【講】  凡是治國,固有九經之法則,而其所以行之者,若非『誠』之『一』為本然所謂『一』『誠』者固非一朝一夕之所能得也。蓋本之以一,則所行者恉皆實事,所獲者皆實效,斯天下國家,可得而治矣。

【論】  凡為天下國家有九經,其所以行此九經者,初無二理,只是實心實理不二之一誠貫徹其中而已,所謂以治人者先治己,而治天下國家也。若無實心以行實政,即法雖美而意不良,亦不得為之美法。

【說】  九經之事,乃聖人本乎天命之本然,立修己治人之法則,以垂教於天下後世者也。蓋聖稟賦天性,未受物蔽,純然其理不離虛偽,動而五常之德發之為四端之正,百行萬善之所由生,立說綱紀法度,禮樂行政皆真實無妄之理,先天至善之性之所流露,九經之法則乃行聖人之大經大法,惟善後之初,所以行之者惟誠惟一,真實以行之也。

【證】  前賢鄭玄注說:『一謂當預也』所當預者則是此『誠』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齊召南中庸注疏考證說:『鄭朱二家之意,仍是相通者,治天下國家之九經大綱之辦法『所以行之者』只個『誠』字,如其不誠則雖有種種辦法卻變成虛文故事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雪峰云:所以行之者一也。此節未言及『誠』與一之細解,次節則言及先節之『三德之所以行之者一』之一為知、仁、勇之統一,直接而言可謂仁也。反面而言可謂是誠也,此節所言則是誠矣。

【諦】  九九進一數之循環返源歸一,九數之終,一為理數之源,故九經之道理始終一理,理數即一理生九,息息不盡矣。格致誠正中道,即天下國家修身齊家之道也。故誠德君子,誠為一理中正之道,活潑圓通,莫不制宜,一誠至理之運用,近即修己之一本,外推九經法則終歸一本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節旨) 此節承上節兩字『一』。一是誠『達道』『達德』『九經』必豫此誠,乃立下擇善固執,正豫此誠工夫。總不出道德九經之外,且凡事預有所主則立,不預則廢,言前定則不跲,跲躦不能行也。若中心素有所主,則言平順易踐,事若預有所主,則調達易行,而不困屈,行素有主,則用舍隨時,道若素有主,貧賤自適而不終窮矣。

第二十章   第十四節 凡事

凡事預則立,不預則廢。言前定則不跲,事前定則不困‧行前定則不疚,道前定則不窮。

【譯】  凡百事先有準備則得成立。而無預備必致廢敗,言先有預先定好,則不至理由站不住。事亦是要先預定,方不會困難,行為亦要有前定則不慚愧悔恨。至於為人之道,須預先定妥,則不致行一不通也。

【註】  ¤凡事=上節所謂達道,達德,九經、等之理義也。

      ¤預=平素即有預先定意。

      ¤立=成立之意。所謂不跲,不困、不疚、不窮即立也。

      ¤癈=猶如敗也。

      ¤前定=即預先之意。定凝定也。

      ¤跲=躓也,滯而難行也。

¤困=謂難通行,塞而不通之意。

¤疚=病也,顧心有所虧也。同論語所謂『內省不疚』之疚同義也。

¤不窮=應廣遍而不盡之意。此窮字以盡字解,與困不同之處,不窮者如水有源滾滾而流更無窮盡也。

【講】  凡事指達道,達德、九經之屬,其所以行之者,必須預先立功夫,凡事必先立乎工夫,須立『誠』,所謂一者,非一朝一夕之所能得也。

1.若平日不預立功夫,則至於廢敗矣。

2.如言也,而發號施行之事,即預立所為言有誠信合道合理而不跲事也。

3.而前定乎所為事,則事為有實,而不困屈而不通矣。

4.而前定乎所為行,則行誼,有常自慊於心,無有愧意也。

5.而前定乎所為道,則道有本,性中之至善行道,則無窮盡矣。

【論】  此節說凡事預則立,不預則廢,以明上節治天下國家以誠為本之意。且至誠者,蓋操存有素,非臨事一旦而茍然者也。且凡事預有所主則立,不預則廢,況至誠乎。跲躦不能行也,言者心之聲也,若中心素有所生,則言平順易踐,而不跲躦難行矣。其事若預有所主,則調達易行,而不困屈矣。行若素有所主,則用舍隨時,雖困而心無疚矣。道若素有主,則夷險一致,出處不易,貧賤自適,應變無窮矣。

【說】  凡事預則立,夫以達德行達道,所以行之者『一』,以九經治天下國家,所以行之者亦『一』,固非一朝一夕之所能得也。故凡達德達道九經之事,必須戒懼慎獨,預先養之有素,臨事應之得宜,而其事乃得成立。若不預先曾有工夫,臨時便要如是,如此者其事未有不廢且敗者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此以道德九經之事宣之於四則為言,若至於發言之時,如初必求言之的當,否者致有顛蹶而跲之敝,必前定乎言之理義,則其言皆著實,詳簡適宜,自然堂堂流出而不跲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以道德九經之事,布之於禮樂刑政則為事宜,若至應事之時,使欲其事之盡善,則必致有所宦竭而困,必前定乎為事之理,則事皆有本。順常達變,自然知之明處之當,而不困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以道德九經之事於身則為行,若至臨行之時始期其行之合宜,則必致有愧怍而疚,必前定為行之理,則行皆合理,自慊於心,自然不疚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道由至善一理而散為萬理,固無所為窮也。若不前定乎為道之體用,經常合理權宜,則必致滯於心害於事,而不得其本源條理之適宜。必以道見諸言行。左右逢源,知明處當,乃以真理充塞兩間流行用之而無窮矣。

如是所以,不跲,不困,不疚,不窮,者是則立也,皆由於前定,預則立矣。

【證】  論語說:『行寡悔』一切行為須預先加以思考決定,才不會慚愧悔恨。

又說:『內省不疚』行事把步驟定好,方不會感到困難也。

前賢佐籐一齊曰:『預者則是積誠之功也』論所謂四時之運行,百物之生也。非預者乎。凡事預則立,不預則廢二句綱也。不跲,不困、不疚、不窮、四句目也。

【諦】  凡事預則立,不預則廢,預者,預先修性,欲預先修性,必將後天習染之性克除,先天本然之性,使能圓明,是以自性復初,推及於用,則凡事無不立也。如習染未克,本然未復,性未預修圓明,推及於用,則凡事無不廢也。言前定,則不跲者,言者,非高談雄辯之言也。故聖人曰:有言者未必有德,曩昔堯舜立身行道,以不言化萬民,以無為而治天下,故言之前定曰德,如性未復,則五常之德難顯也。是以聖人覺性而後,天下後世,尊之師之,一言而為天下後世法,一行而為天下後事則,言行皆可作天下後世之前定也。如是以身作言,則又有何跲矣。事者,以天下之事為事也,大道大德。為事也,簡言即以親民之用為事。則又有何困矣。前言者,親民為事之前也,親民為事之前,曰明德‧明德復明,大理圓通。以真理而移數運,則變困難為安祥矣。蓋此種種,此聖人所以令人追本故也。行前定者何也,曰修身。修身前何也,曰覺性。是以聖人覺性,修身,受天明命,行道以化天下,明道以復群性,始修身,推用於行道也。本立固矣。則仰不愧天。俯不怍人,如是則心中又安有疚病也。道前定者,道生天地,育萬物,道有何前定也,道誠至極,無復加焉,然在天為真空至靜理,垂降世間,以拯萬民,天道係由理天而降矣。故道與理,乃一而二,二而一也,是以修道之人先須理窮,窮理方能盡性,盡性則大化無窮矣。

(節旨)此節承上節,在下位之者,凡事豫素就有所定而推行,凡事於自身誠為本,而自身有誠,尤其是必明德止於至善也。此言在下位者,心未正,身未修,忠信未立,故不得上者之信仰,即不獲乎上心,則不可治民也。信誠之必然為五常之根本,止於至善則五常可顯,總言首須至善,覺性率上帝以行道,大信誠明矣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十五節 在下

 

在下位,不獲乎上‧民不可得而治矣。獲乎上有道,不信乎朋友‧不獲乎上矣‧信乎朋友有道‧不順乎親‧不信乎朋友矣‧順乎親有道‧反諸身不誠‧不順乎親矣‧誠身有道‧不明乎善‧不誠乎身矣。

【譯】  在下位之者,而使不得上面之人信任,人民則不聽從管理,要得上方之人信任,是要有道法則者,假使不能得到朋友之信任,則不能得到上面之人信任,要得到朋友之信用,亦要有道法者假使不能孝順父母,則不能得到朋友之信任,要能孝父母,也有道法。假使反省自身沒有誠心,則不能孝順父母,要能誠實明正自身,也有道法也。假使不能明本性之良善,明德止於至善即不能明德至誠自己身心也。

【註】  ¤得也,得上方人之信任。

¤道=理義法則順序之所由。

¤不信乎朋友=不足朋友之所信任之謂。

¤順乎親=順者從順而受親之所悅。

¤反諸身=自己反省有無行之不足誠實。

¤誠=真實無妄之謂。

¤善=大學之所講在止於至善也。

【講】  又說在下位者推之,亦可以見素定之豫意也,彼為人臣而在下位,欲治乎民,其道在豫獲乎上之信,苟不獲乎上六信任則無以安其位,而行其志,民不可得而治矣。然獲乎上,則無以安其位,而行其志,民不可得而治矣。然獲乎上有道,在豫信乎友也,苟不信乎朋友,則志行不孚,名譽不著,則不獲乎上。然信乎朋友有道,在豫信乎親也。苟不順乎親,則所厚者薄,無所不薄,不信乎朋友矣。然順乎親有道,在豫誠乎身也。苟反諸身不誠,外則有事親之友內無愛親之實,不順乎親矣。然誠乎身有道,在預明乎善也。苟不明乎善,則善惡不免於混淆、好惡多失於自嘆,不誠乎身矣。

是可見由明善以誠身,誠之所豫也。由順親而信友獲上治民事之所以立也。在下位者且然矣,況人君在上位以達德而行道,達道施九經而事文武之事者,其可不豫立乎誠哉。

【論】  且論一者誠也,而謂一之當豫者,豫此誠也。不惟在上位者為然,在下位者,莫不皆然,誠就在下位者言之,下位有治民之責者也。然必得乎君上之歡心,乃能在其位行其道,民便可得而治也。若不獲乎上則妄以安其位,將何以行其道,即有愛民之心,養民之能,行政無責,民不可得而治矣。然獲上有道,不可諛悅取容也。則必有前定之道焉,是在信乎友而已,蓋信乎友,始得人之游揚而進,維得人之惟護而安,則可得君心而信任之。若不信乎友,志行不妥,聲譽不聞,上不可得而獲矣。然信友不可便佞苟合也。則必有前定之道焉,是在順乎親而已,蓋順乎親,則能盡其性,由孝親乃至忠友,則可取信於朋友,若不順乎親,其所厚者薄,而其所薄者必不厚,友不可得而信矣。然順親不可阿意曲從也,必有前定之道焉,是在誠乎身而已,蓋誠乎身,即存心無妄,處事忠貞,處處無不與親心相合,則可得親心之喜悅,若反身不誠外雖有順親之虛文,內實無敬慕之誠意,親不可得而順矣。

然誠身又不可襲取強為也。必有前定之道焉,是在明乎善而已,蓋明乎善,則能察人心之本然,知至善之處所,真念即存之,妄念則遏之,則可得身之誠,若不能格物致知,洞悉天命之微,真知至善之奧,則隱顯莫辨,真妄難分,將無以明是非察機微,而身不可得而誠矣。是求誠之道,必先有豫之功,在下位者,且然,在上位者更可知矣。

【說】  前節說法而觀之,凡治天下國家者,苟不素敦其誠於已,又何取效於物耶。故在下位者,所以事上而治下也。苟事上不盡其誠以獲其心,而在下者,又何以觀感乎。以事上之誠感民,則民易治。故曰不獲乎上,民不可得而治矣。此治民以事上為主也。

友者誠信所主,而彼此相孚不凝也。苟事上不以處友之誠事之。則上亦不見信於我矣。且於友不信,又何以獲在上之心乎。故曰不信乎朋友,不獲乎上矣。此事上以信友為主也。且朋友疏於親也。以順親之心信友,則友無不信矣。未有不順其親,而信朋友者,萬萬無此理也。故曰不順乎親,不信乎朋友矣。此信友以順親為主也。

親者與我同體也,苟以我之身饑渴疾痛之誠,以體父母之心,則順親之誠無不盡矣。此順親未有反身不誠,而能順親者也。故曰反諸身不誠,不順乎親矣。 以誠身為本也。性者身之本也。人性本善,但因習染之差,而有所智愚賢不肖之別,苟欲誠身者,必以明乎性善為主,不明性善,不知以誠身矣。故曰不明乎善,不誠乎身矣。要之皆以誠身為主,此所謂凡為天下有九經而以修身為本,而修身又以明善為本,明乎性善,則誠無不盡,事無不理,此所以行之者一也。嗟乎!人性之迷久矣,苟操存克復,素有以養之,則於修己治人之術難乎其盡善矣。故曰凡事豫則主,所以敦其誠也。

【證】  易經蹇卦之象曰:『君子以反身修德』。

禮記曰:『不能反躬,天理滅矣』。

倫語曰:『內省不疚』。

孟子曰:『反身而誠樂莫大焉』。

大學曰:『欲正其心者,先誠其意,欲誠其意者,先致其知,致知在格物』。

孟子離婁上篇曰:『居下位,而不獲於上,民不可得而治也。獲於上有道,不信於友,弗獲於上矣。信於友有道,事親弗悅,弗信於友矣。悅親有道,反身不誠不悅於親矣。誠身有道,不明乎善,不誠其身矣。是故誠者天之道也。思誠者人之道也。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。不誠未有能動者也。

【諦】  在下位不獲乎上,民不可得而治也。此言在下位者,心未正,身未修,忠信未立,故不得上者之信仰。即不獲乎上心,則不可以治民也。然獲乎上有道,不信乎朋友,不獲乎矣。或間曰:信乎朋友,即可以獲上心乎。吾曰然。何知其然也。信者,五常之根,自性不復,則五常不顯,五常不顯,大信又安所立乎。總言首須覺性,率五常以行道,則大信昭著矣。信者,四德之中,通四端,兼萬善,此信一立,四端備矣。如是又安能不獲其上心乎,信乎朋友有道,不順乎親,不信乎朋友矣。

上段言性不復,則信不立,大信性中所具,順親之道亦性中所具也。是以順親心,養親身,如是則順親之道備矣。夫孝者八德之首,孝為體,其下為用,順乎親者,未有不信乎朋友矣。順乎親有道,反諸身不誠,不順乎親矣。夫事親者,真誠也。故貧賤以事親,菽水承歡。以悅親心,此所以順親之至誠,則順親之道,深恐有始而無終矣誠身有道,不明乎善,不誠乎身矣。善者性善也。性本純善,不過受氣物所蔽,遂失真矣。如恪奉格致之功,以復其良知,至誠始能立定也。至誠立定,使曰真知,有真知始能真行。嗟呼!至聖千言萬語,以覺性為宗,故克明性善者,本也。性善復明,則至誠常昭,至誠常昭,則順親之道,方能始終不改初志。而如一焉。故順乎親之人,已經明德復,五常顯,安有不信乎朋友之說,大信昭著,四德遂備,未有不獲乎其上心也。總言本立而道生,體固而用並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 (節旨) 本節承接前節之誠身,而本節起中庸之極意所在論誠,誠之者之功論及方法。前誠者以理言,後誠者以全此理人言,而人之所當誠也。誠者真實無妄,天理之本然,即天命之性,本無不善,自然不借修為,聖凡同具,故曰天道,誠之者人受物蔽,不能皆實,用功以後其誠。人道之當然,即修道之教,盡人合天,不勉而中,不思而得中道聖人也。不勉而中安行也。不思而得者生知也。此皆天之道也。誠之者擇善而辨別眾理,以求所謂善察之極精,不使天理混於人欲,誠之者,擇善守之極其堅,不使人欲奪乎天理,利行勉行之,此人之道也。此節重點為起下節之誠之者之功夫而論說也。

 

第二十章   第十六節 誠者

誠者天之道也。誠之者人之道也。誠者不勉而中,不思而得,從容中道,聖人也。誠之者,擇善而固執之者也。

【譯】  誠者天定之本然道理,行誠即人為人成之道理。天生真誠之人能不費氣力,自然不勉而合道,不用心思,自然獲淂從容中道,自能適合道理,此這為聖人之能事也。努力行誠之人,即要用心用功選擇善道,用力固守,謹慎思想,切實執之履行。

【註】  ¤誠者天之道=誠者真實無妄之謂,天道流行四時行百物生,亙萬古無一息之差謬乃天道之誠也。此道天賦與吾人,人人具備之本性,唯生知安行之聖人能得體會,故曰不勉而中不思而得,從容中道,聖人也。

      ¤誠之者=未得中道之誠真實無妄者,勉力用功欲到真實無妄之誠,學知利行之人也。乃盡我性中之真實無妄之德,人之道當如是誠之者也。

【講】  誠者天之道之所以然者,以其理原於天而賦於人,蓋人之生也二氣形成,天賦之以理而成性,性本真實無妄,統四端兼萬善,而無絲毫虛偽存乎其間,是謂之誠者,乃天理之本然,不假修為之天道也。天道本無不誠,人為氣拘物蔽,而不能真誠,故須用力以復其真,是謂誠之者。乃人事之當然,而盡人合天人道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夫天之道渾然天理,真實無妄之誠者,行之者安行,更不強而道自中,知者生知更不須思索,而於道自得其誠。不勉而中,何等從容也。不思而得,更又何等從容也。此乃從容中道之聖人,虛靈不昧與天為一,天之道也。若夫未至聖人,而盡人道以誠之者其知未能不思而得,必學知困知,擇善窮理盡性以明善,其行未能不勉而中,必利行勉力擇善,於真實無妄之誠,堅固守之,而不使復失,即人欲不得混於天理,固執則天理,不使間混於人欲,求至誠無妄而後已。此乃用力修為,盡人合天人之道也。

【論】  誠者則真實無妄天之道,天道自然無為,日月流行,寒暑往來,百物化育養育群生,亙萬古而無一息之差謬,常而不易故曰:誠者天之道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人本天賦天命之性,率性中真實無妄之中誠,吾人個個具備,所謂天命之謂性是也。然而吾人為人欲之私所蔽,未得真實無妄,故而須努力勉強求其真誠用功,人之道也。本然天性有誠之人其行可得安行,不用勉強而行,皆得中道之真誠,其知也,生知故不待思索而從容中道者聖人也。欲求真誠努力勉強,其知未到不思而得,必窮究精密道理,識別善惡,擇其善,其行未到不勉而中道者,必擇善而固執以誠身者也。則欲盡人合道其可以誠之之功自勉哉。

【說】  天道誠者真常無妄有一定法理,則是要明悟本性之善,明白天賦吾人本具至善靈山寶地竅中之妙,若非窮究到此『誠』人心容有未真,不得安行不思而從容行道,誠者天之道乃天生天定真誠之法則,最真實,最自然,且至公無私,而去實踐此誠則又是人生之當然之道理,因為人既受天命之性以生,自不能違背天道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若夫天生真誠之人其德渾然天理,則不費氣力,行舉自然合於道,不用心思自然能獲得從從容容行之,能和道理相符,且此天然性德本自精明,不待勉強中度,不待思慮而自然合宜,所謂生知安行,故從容中道,此生知之聖人也。聖人自然合於天道,故不必勉強,自能合於中和,進而知之,故不思而得,安而行之,故從容真誠中道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至於常人行此誠之者,擇善堅持行之,所謂擇善而固執,則拳拳服膺而弗失之。既非生知之常人,故須『擇善』,不能安行,故須『固執』是故誠之者人道也,行到真誠之人須要用心用功擇取善道,把握而固執之者也。

【證】  吳怡博士在其博士論文中庸『誠』字之研究曰:

(1)誠是內聖外王之道。

(2)誠是天人合一之道。

(3)誠可以彌補道家思想之缺陷。

(4)誠可以針砭佛學思想之空疏。

(5)誠可以對當前西方思想有新貢獻。

      陳北山前賢曰:若不擇善認識真誠,恐誤認人欲為天理者。

      朱子註說:聖人之德渾然天理,真實無妄,不待思索勉力而從容中道,亦則天之道也。人欲則不能無私,故其德皆不能真誠無妄,故不得未思索而擇善而行善。則必須明善然後學知利行也。更又未勉力擇善固執,不能安行,則必固執然後身誠,此則所為誠之者,擇善固執之者,人之道也。

【諦】  誠者自性所發之至誠也,自性所發之誠,則從容不迫,順乎自然而無過無不及,適乎中庸之大道,如是非覺性者安能到此也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人心所發之誠深恐忽作忽輟,人心所發之誠者人之道也。誠之者乃收心猿拴意馬,恒心立定,效後聖之擇一善,則拳拳服膺,如是由人心之誠恒,亦可漸趨於自性之至誠,及其登峰造極一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(節旨) 此節言誠之之因,學知利行之功,知仁之事也。『博學』學兼聞見言學之博者,多聞於古,多見於今也。審問、問兼師友言,問之審者,反後研究,而粗略也。合二者即取於人者鮮矣。慎思,由耳目而得之心則有思,思之慎者,至精而不雜,至切而泛,不用心於無益之地也。明辨有思則有辨,辨之明者,不但理欲界限分清,凡似是而非,以公而私者,皆一毫不紊也。

    合二者則求諸心者精矣。篤行,目由心而達之身則有行,行之篤者,無一時間斷,無一念懈怠,無一息虛浮,使得之於學問思辨者,皆謁力實踐,服膺費失也。五個之之字,俱指善言也。程子曰五之者廢其一非學也。

 

    第二十章   第十七節 博學

博學之。審問之。慎思之。明辨之。篤行之。

【譯】  努力行誠之人,須要用心選擇善道,必須守住,多多學習,博學之,詳細考問,謹慎思想,明白分辨之,切實篤行之。

【註】  ¤學之=之字指所廣學之事理,在此所說者,則指所擇之善道而言。

      ¤問之=問者就所學之事理進一步質而問之也。

      ¤思之=問而質之,更又慎而思之自勉也。

      ¤辨之=思而後則其是非善惡,得知明辨也。

      ¤行之=既學之問之思之辨之,得知善道,全誠意志專一,勉而行之也。

      篤行之,前節所說當擇善而固執之者也。

【講】   誠之之道,既在擇善固執,而其求誠之功,非止一端,其數目概有五焉。以學知利行者言之,先天之玄妙奧理無窮,散之於事物靡盡。不學則誠不開,學而不博,則識仍未廣,是必參之於古,驗之於今,凡道之散之於事物者,皆耳目之所聞見,而博以學之。學既博焉,即不能無疑,不問即不能解其疑,問而不審,則疑仍未解,是必審以問之。證之於今且質其疑,以至於絲毫之無疑,而審以問之。問既審焉,恐人之了然於口,我未必了然於心,不思即無所得,思而不審,則又恐用思於無用之地,是必精研所學,而不使之泛,默然會真理,而不使之迷,俾真得於心,而慎思之。思既慎焉,即理之得於我者,未必同於人,不辨即無以折其衷,辨而不明,又慮其不能別公私利,是非真妄之界,是必考之於己,證之於人,反覆明辨,不使有絲毫之憾,而明以辨之。

          夫博學慎思,則求於己者專,審問明辨,則求於人者詳,擇善至此,擇之可謂精矣。自可見諸於行而無疑焉。然行而不篤,則浮動之心遂生,虛妄之念亦至,而行必不果,是必殫精竭力,誠心實意,由一念之微,達於日用事物之間,去利而就義,取是而捨非,自始至終,永無間斷,不使絲毫人欲之私,得奪於天理之正。凡學問思辨之所得者,皆一一篤行而實踐之。此所以執之固,學知利行者,求誠之事也。

【論】  修養人格之重要效果,因人既受天命之性以生自不能違背天道,就是要明悟本來之善,論到實踐真誠之道理,須要廣學而博學習之也。詳細請教師長,考問而慎重之思考,明白之分辨,切實而履行,人不學便罷,學之不達目的便不歇手,不問便罷,問了非問到完全明白清楚亦不歇手。不想便罷已想之非想到有心得亦不歇手。不辨便罷,已然辨了非辨到徹底明白,決不甘休。不踐便罷既然願去實踐,則不踐到理想之結果,亦決不歇手。切實篤行之也。

【說】  此節論說擇善而固執學知之,方乃誠之工夫也。故學知者,學非博無以極其知,故以博學為首,而學之方,非審問無以窮其理,故次以審問,審問非慎思無以得其精,故次之慎思,慎密也非明辨無以決其疑,故又次之以明辨,明辨又非篤行無以選其實,故終之以篤行。

          以上之方學知之功,利行之實也。若夫困知必由勉強而後致,故學必能而後止,思必得而後止,辨必明而後止,行必篤而後止也。如是則能擇乎善而可行矣。又篤以行之,使學問思辨之,所得者皆以踐其誠實焉。

【證】  朱子注曰:此節為致誠之目 (用工夫之節目) 也。學‧問‧思‧辨‧者為擇善所以為知也。篤行者固執,所以為仁也。利行也。程子曰:『五者廢一非學也』。君子之學不為即已,為之必要成就。故常其功百倍,此困而知勉行者勇也。說的極深切明確矣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論語子張篇曰:『子夏曰博學而篤志,切問而近思,仁在其中矣』。

          雪峰云:此章後半論誠之義理,因為唯有誠能得始言一理,中散為萬殊末後合為一理,乃孔子平日之言固是無限精奧妙理,而子思於中庸引以為大舜‧文武‧周公之維緒者則在此一章蓋其體用全備,費隱大小兼該者一是皆堯舜以來惟精惟一,允執厥中之正伝也。自然萬世君師之要道真諦也。

【諦】  學‧問‧思‧辨‧行此五者乃修性之階梯也。首曰博學:夫博學者,非所以博覽群書也。然既非博覽群書,何以稱其博學乎!  夫學者,三綱五常之學也。夫博者,依照綱常真理,實地力行,修己身,推於四海,始為博也。然欲學綱常,修己身,以綱常真理博推於四海,必須先審問焉;何曰審問?即切實考察。綱常真理何在,考察精詳,然後問己之志否,問己之行否力也。然欲審察問己,必須加以慎思;何曰慎思?即謹慎思想,以分綱常之大,綱常之小也。我引借關帝當年之史,以解綱常之大小焉,蓋關帝當年之在魏時,而身不殉國,即謂不忠乎?兄弟拆散即謂不義乎。吾曰非然,蓋關帝之身不殉國者,以其重任未卸也。重任未卸雖欲殉國,豈可得乎!故從權以在魏者,正其凜凜之大忠也。如其當時殉國,而不顧全一身重任,則即謂之小忠矣。兄弟拆散,乃不得已也。然而身雖在魏心隨其兄,不以新恩而忘舊義,卒然報恩以去,此所謂富貴虛榮,不足以遷搖其心也。昭昭大義,真無以復加其上矣。如其當時殉國,兄弟中途違盟,而不顧全漢室存亡,則謂之小義也。故綱常之大小,不可不明辨焉。明辨而後始能篤行,以捨其小而取其大也。夫行不篤,仍係未明辨清楚,仍係未慎思精詳,仍係未審問確實,仍係未博學廣大,如其以上四條,各適中道,則未有行之不篤也。

 

    (節旨)此節亦誠之之日,困知勉行之功,勇之事也。五個有弗字眼,俱是設若之詞,五弗措,皆言擇善均要明善乃止,固執必要誠身乃已。能了解理會通曉也。知疑惑盡釋也。得融會貫通也。明分晰清楚也。篤踐履篤實也。兩人字指學知利行者。己困知勉行也。能之謂能明善誠身也。人一能之之幾百之,人百之己千之,己須百信工夫,正是弗措也。

 

    第二十章   第十八節 有弗

 

有弗學,學之弗能弗措也。有弗問,問之弗知弗措也。有弗思,思之弗得弗措也。有弗辨,辨之弗明弗措也。有弗行,行之弗篤弗措也。人一能之,己百之。人十能之己千之。

 

【譯】 只怕有不去學,學了則非到能夠就不休。恐怕有不去問,問了就非到知道則不休息。只怕不去辨,辨了就不到明白不休。只怕不去行做,做了就非到切實則不休。

【註】 有弗學=『弗』者與『不』同意:如不學則已『有不戰戰必勝矣』同句法。

        學之=之字謂指所廣學要處云。在此句則指擇善所在。下皆傚之說法。

        問之=問謂所學再進一步質之問之也。

        思之=所質之問之再審思也。

        學。問。思、辨。乃先節之擇善之要。

        行之=既知學問思辨之志,專一勉行之謂。

        篤之=當是前節之固執之也。

        措=中途置之止捨也。措,置之休廢也。

【講】 君子不學則已,為之則必要其成,故常百信其功而知勉而行者也。勇者事也。已困知勉行言之,非勇以學之,利行者為不可及也。有弗學則已,學之必要其能夠苟弗至於能弗措其學之功也。思之必要其得,苟弗至於得,弗措其思之功也。有弗辨則已,辨之必要明苟弗至於明,弗措其辨之功也。有弗行則已,行之必要其篤,苟弗至於篤,弗措其行之功也。

在學之利行之人以一信其功能之,己則倍其功而至於百之,蓋必有是百而後可以當其一也。在學之力行之人以十倍其功而能之,己則倍其功而至於千之,蓋必有是千,而後可以當其十也,是擇之務精,而學問思辨者,無遺力執之務固而篤行者,無遺功,此困知勉行者所以求誠也。

【論】 人不學則已,而既學之,弗能弗措也。以困知勉行者言之,其求誠之功,又何如乎。天下之事理無窮,而困勉者,求之,皆出於心之專一也。誠即其心而擬言之,設使彼有弗學則已,問之必反覆質正,以求其知,倘有一毫之弗知,則弗措之而棄置也。設使彼有弗思則已,思之必融會貫通,以求其得,倘有一毫之弗得,定弗措置之棄之也。設若彼有弗辨則已,辨之必剖析幾微,以求其明,倘有一毫之弗明,定弗措之而棄置也。設若彼有弗行即已,行之必履踐篤實,以求其篤,倘有一毫之弗篤,定弗措之而棄置也。

    夫以不避苦難,不惜精力,理之淺者易者,學利之人,以一倍工夫能之,己則百倍其功,亦不憚勞,是吾之百僅敵人之一也。道之深者難者,學利之人,以十倍工夫能之,己則千倍其功,亦不憚勞,是吾之功千,僅人之十也。此乃困難者,勉者,求誠之事也。即是解述前節之條目『擇善固執之工夫也。』

【說】 若夫困之,必由勉強而後致,故學必能而後止也。問必知而後止,思必得而後止,辨必明而後止,行必篤而後止,人能一成,則己百倍其功,人能十之,則己千倍其功也。由此可見出『誠字』之重要性之端倪也。而誠之德性在乎力學與篤行,說明修養人格之重要與效果也。

【證】 朱子曰:學‧ ( 博學 ) ‧問‧ ( 審問 ) ‧思‧ ( 慎思 ) ‧辨‧ ( 明辨 ) ‧者擇善所以為知也。篤行固執所以為仁也。利行也。君子之學弗為則已,為知必要其成故常用其功百倍,此困而知,勉而行者,勇之事也。而是說法極其明確之言也?

    雪峰云:比例大學之博學‧審問‧可謂是大學所謂格物。慎思。明辨。乃大學之致知也。篤行乃大學之誠意正心修身也。

【諦】 此節緊承前節,篤實力行而不息,是以學。問。思。辨。皆能切實次第作去工夫。是以有志於聖功者。須先恒心立定,求其徹始徹終,而後己焉。故不學則已,學則認真,不能認識真偽。不可中途割捨而弗學也。學者好問也。舜好問。而好查邇言,故孔子稱其大知焉。須知學問者,即是求其所以好問也。凡天下之事,皆我所知,然一人知慧有限,必須好問增智,以匡不逮,故不問則已,如問不求真知,不可中途割捨而弗問也。思者何也。思聖賢之道,思三王之政,思而弗得,與不思同。故不思則已,思須求其所得。如思無所得,則不可中途割捨而弗思也。理不辨不明,道不研不深,此辨先向身內覓焉。理與慾辨,孰邪孰正,孰真孰偽,目須分辨清明,而後理純慾消矣。然身外之辨者,如一物一事,真理寓焉。爾我分辨,互相問難,終結真理明洞,而後已焉。故不辨則已,如分辨,真理未明,不可中途割捨,而弗辨也。是以學‧問‧思‧辨。皆能次第作去。則心無疑矣。斷疑信自生焉。大信立定後,則篤實立行而不息也。所以行之不篤者。乃係學未真,問未知,思未得,辨未明也。故不行則已,行不篤誠確實,不可中途剖捨,而弗行也,果如是焉。縱天資不敏,靈機稍鈍,只要誠恒堅,三字抱定,人一能之,己百之,人十能之己千之,及其成功一也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   【節旨】此節承上兩節,收節全章,果能乃承困‧勉,而說果能盡百倍之功以進於明‧強‧也,因達德之人本自明強,此正愚者磨垢見明,柔者見振作,懦者見強方法,即在百倍其功處決之。所謂即其知之一,即其成功一也。正是實盡擇執工夫。此道兼學利。困‧勉‧言則智仁勇之道,愚者愚昧不明,知之方面也。明者擇善之事,則學知困知之功也。柔者柔弱不強行之方面也。強者固執之事,即利行勉行之致也。

 

        第二十章   第十九節 果能

 

果能此道矣。雖愚必明,雖柔必強。

 

【譯】 果能夠這樣方法去用功,雖是愚笨之人,一定會明白,雖然是懦弱之人,亦剛強起來矣。

【註】 明=以知言也。

        強=以行言也。

【講】 夫學困‧利‧勉‧者擇善固執,求誠之道也。人夫有不能者,特患其不果耳。若果能奮其精神,振其志氣,因人之一,而己能百之,因人之十,己能千之,實盡百倍工夫,即學力所至,自能變化氣質,雖愚昧者,亦必由擇善而達於明,與生知之不思而得者,同歸於得矣。況未必愚昧者乎。

    雖柔弱者,亦必由固執而進於強與安行之不勉而中者,同歸於中矣。此皆由一誠所豫,所謂及其知之一也。成功一也。夫明者智也。強者仁也。能明且強勇在其中矣。有智仁勇三達德,自能行五達到,而身修,身修自能與九經治天下國家。而人存政舉,文武之政,何難不復見於今日哉。

【論】 果能此道用力不已,雖至柔者可必強。此其所謂困而知之,勉強而行之者也。此所謂好學近知,力行近仁,知恥近勇,皆下學上達之方,乃致之之實,以至誠為主也。自或生而知之以來,齊此果能此道也。

【說】 如果能按如是道法理義用功,則一切道理,事理,則能看得清楚,識得透徹,雖是再愚笨之人,亦一定會明白事理道理,雖是最懦弱之人,亦一定會莊敬自強,堅毅勇猛起來者也。

【證】 前賢呂氏曰:君子所以學者,為能變化氣質而已,得勝氣質,則愚者可近於明,柔者可近於強,不能勝之,則雖有志於學,亦愚不明,柔不能立而已,蓋善而無惡者,性也。人之所同也。

    昏明強弱之稟不齊者,才也。人所異也。誠之者所以反其同而變其異也。愚按人生賦性相同,而氣稟則異,聖人渾然天性,理勝於氣,生知安行,從容中道,所謂誠者天之道也。庸人物蔽本來,氣勝於理,學困利勉,擇善固執,所謂誠之者人之道也。

【諦】 果者一定也。明者擇善之功。強者固執之效。愚者非性愚也。不過受後天傳染,遂失其先天本然矣。果能依照此道。專心精一則撥氣慾之愚暗。以顯露自性之極大光明也。柔者非性柔也。乃心無真知。故行之不力,以致幽柔不毅也。果能依照此道。則心有真知矣。有真知而後,心具真行焉。如是則轉幽柔為強毅矣。

 

 

 

吳雪峯 編著/忍辱禪院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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