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節旨)此章讚武周之為達孝,第一節達孝是綱,第二節夫常孝乃善繼善述是目。綱目整,第三節以下說祭祀,正繼述之善處,末節事帝祀先,並言亦繼述中事。總是盡倫常盡制宜,無非是孝,即無非是道也。子思子讚仰孔子引武王、周公之事,以其能盡中庸之道,明中庸之道亦費之大也。欲體中庸之道,當文、武、周公以之為法。
(節旨)第一節:達孝,引孔子言武王、周公其達孝矣乎!此讚之至而歎之深也。
第二節:夫孝者,善繼人之志,善述人之事者也。武王、周公單提『孝』字推論至此節善繼人之志,善述人之事,二字『善』重點領悟重點,就能了悟如理所當為,禮明制備,仁至義盡。所謂:孝者,何哉?凡前人有志未逮,而成就之為繼,前人有事可法而遵行之為述也。
第十九章 達孝章 第一節 達孝
子曰:武王、周公其達孝矣乎。
第二節 夫孝
夫孝者,善繼人之志,善述人之事者也。
【譯】 子思引孔夫子說(第一節達孝)武王、周公兄弟能盡孝心,猶孟子所謂「達尊」。達孝謂天下之人通未之孝。
【註】 ⊙達孝達者=到也。朱子之註解為天下之人通稱以之為孝,故為『達孝』。饒雙峰前賢說:達孝為上章『三達』之字承之而言,其孝非特以施之自家,而善達天下,善為我親之愛心,推及他人能達天下之人,制定喪祭之禮通於上下,人人能得致其孝,如是故謂之『達孝』。繼:承接也。繼先王之德。
⊙善繼人之=順天、執天之行事。人者,指天下人人父祖。
【講】 孔夫子更讚美武王、周公說:武王、周公可謂天下人人稱仰其孝德,實通天下達孝之人也。武王、周公之孝,惟其天下人通稱之無有異辭者也(第一節)。
且說上章說武王纘太王、王季、文王之續,以有天下,而周公成全文武之德,以追宗其先祖,此繼志述事之大者事,下文又以其所制祭祀之禮通於上下者言之。
夫所謂孝者何哉?凡前人有志未逮,而未成就者謂『繼』。不必先人在日有此志,而吾之所存合天,則隔世相感,是謂善繼人之志。前人有事當可則異地皆然為善述人之事也。武周非達孝而何(第二節)。
【論】 達孝者,朱子註說謂人人皆稱讚為孝,眾論一致謂孝,即謂達孝者理有所不妥當,孔子說武王、周公其達孝矣乎!前註亦略有說明,不只自己對於自己先祖行孝,能使天下人人行孝,如祭祀葬事定禮制規,則使天下人人行之,使天下人人得遂其孝心,所以,夫子褒讚武王、周公達孝者,非自己一人之孝道而滿足,乃為天下之人立制禮樂,以其能繼先王之志,發揚先王之孝德,使天下人人知本行孝,此武王、周公、孔夫子之所以稱為『達孝』之處也。
。
【說】 此節承上章武王、周公之孝而言,以明道費之大也。言武王、周公之達孝,以為本章之綱,謂武王、周公之孝,為天下萬世通稱故曰『達』。以其能盡倫盡制、貫幽明、格天下,合乎天理人心之所同然也。
夫,所謂周公、武王之達孝者,其何以見之哉!前人之所欲為者為志,前人之志未遂,而後人接續以成就之,則謂之『繼』。且不必前人在日有此志,凡理之所當為,時之所可為,又分上所得為,而吾為之,恰乎天理人心之當然,能於先人之志,體貼入微,而雖隔世相感者,是謂『善繼人之志』者也。前人之所已為者為事;前人之事可法而遵行之,即謂之述。且不必前人在日有此事,凡準乎先天之理,合乎當然中庸之道,又不背乎人心之同然,能於前人之事發揮盡致,而合乎因時、因人、因地皆然者,事謂『善述人之事』者也。
【證】 ⊙前賢饒雙峰曰:『達孝為承上章三達字說,是說其孝非特施之不但一家,而能普達天下,斯禮制及大夫、諸侯、士、庶人,如是上達於下。期之喪達於天子以至庶人,是下而達於上,能吾愛吾親之心,推之制定喪祭之禮,以通上下,天下人人得致其孝,故謂『達孝』也。』
⊙孝經所謂:『德教加於百姓,形於四海,蓋天子孝也。』
⊙前賢物徂徠說:『武王、周公定喪祭之禮,達諸天下,是廣其孝於天下也,故曰之達孝。』
【諦】 此章說武王、周公以為達孝之意義。夫孝者無他,生以順心,歿以繼德,志在善繼先人之志,善述先人之事者也。孝子知本,故能報本;逆子弗知本,故而忘本。人步孝,其他則無何取焉。武王、周公繼先王之德,順天執天以行事,故夫子極贊其孝焉。蓋祭天祀祖之禮,乃所表揚至誠孝道之心,而文王有志,以未及制作禮樂以彰顯之。
所謂有德無位,亦不敢作禮樂也。至於武王,身為天子,乃有德有位矣,若無周公贊佐之,雖作亦不能萬全,況武王受命之晚,剛七年而崩,縱作而時亦不逮,所賴周公以大之。所謂『周公能成文武之德者』此也。故其二聖可謂善於繼志、述事者也。不但能繼先王之志,增益發揚先王之德,以求造乎其極也。即是善於傳述先王之行,益揚先王之德,孔夫子之所以稱孝者如是矣。
(節旨) 上章說,武王纘大王王季文王之續,已有天下而周公成文武之德,以追踪其先祖,此繼志述事之大者也。
第十九章此節,又以其所制之祭祀之禮,通於上下者言之,春秋修其祖宗神位所在之廟,整掃清淨,不惟使神靈有所依,亦以繫如在之思也,周公武王之因時盡禮,莫非體先王之志事,而繼述之也。
第十九章 第三節 春秋
春秋,修其祖廟,陳其宗器,設其裳衣,薦其時食。
【譯】 春秋祭祀之時候,修整清淨祖宗廟宇,陳祖宗遺下來之寶器貴重紀念品,安置祖宗留下來之遺衣服,食時奉獻新鮮果品。
【註】 ⊙春秋=四時皆有祭,舉春秋即夏冬可推知。略說春秋二季,氣溫節和,乃先王之德,如春秋之溫合,萬民沐德,如萬物處春風然,正以祀先王之德。
⊙祖廟=祖先之廟。廟之數天子七。諸侯五。大夫三。士一。禮記王制篇說:『天子七廟、三昭三穆和大祖廟合七。諸侯五廟、二昭二穆和太祖廟五。大夫三廟,一昭一穆和大祖廟合三。士者一廟。』
⊙修=修整灑淨,修繕掃除嚴肅。
⊙宗器=陳設祭器。祭時使用之尊、爵、俎、豆之類。陳此等祭器者乃周禮宗伯肆師之職掌。朱注說:『宗器者先世所藏重器。如周之赤刀(赤削)、大訓(三皇五帝知書)、天球(玉磬)、如若河圖之屬。』
⊙宗=寶貴之意,為先祖所傳下來貴重器。
⊙裳衣=先祖遺留下來衣服。祖先在當時入棺之時殘餘之裳衣保存於廟中,祭時取出其一份受之一為尸(形代即祭之神名代)其他陳列在廟中,使神靈有所依,又可資慎終追遠之孝思。
⊙時食=薦四季應時新鮮茹素品誠敬奉獻。
【講】 此節說春秋祭祀之禮,夏冬二季亦然,此節之禮制實為天子而制定,卻亦多少變通,可以應用於諸侯大夫士庶人,修廟調修繕整節一番,白壁或土間之黑者重新塗繕,於春秋二季興工,宗器-朱子說,家之重大寶貴之貴重藏器祭時陳列供祭以解之,今從古註祭器之意解之亦無不可也。設其裳衣者,古之天子以至諸侯士大夫有相當地位之人,死即洗淨身體髮爪修剪,肌披白色衣物,謂之明衣,小歛即敷三領禮服襲其死體著之。歛者包納之意,其次貴人即無限領數盡量隱納死者,亡家準備禮服外,貴族親朋亦贈送禮服來給亡者為禮儀,天子諸侯有穿著二三十套,相當之程度即止,謂之大歛。殘餘之裳衣即以袋裝之廟中保存也。祭時即取出陳列,其中取出一套先祖遺物衣裳親盡活人著著之,謂受尸形代(即所要祭先祖之名代)誠敬奉敬時食新鮮果類,使先祖神靈冥冥中來享受,事死如事生者,周代祭禮宗祖如是也。
【論】 文、武、周之善繼、善述之事為何如?試觀其所制之禮則即可知也。茲為制禮祭祀之事言之,春雨露既濡,動人怵惕之心;秋霜露既降,樹葉盡脫,惹人悽愴之情。言春秋而夏冬之日可知,言春秋四時季節之變,正追念祖先將舉行祭祀之時也。
祭祀必於祖廟,正是奉祀先人之所在,平時固宜清淨洗掃,而祭時猶必灑掃粉飾整修,莊嚴潔淨,不敢怠慢也。
祭祀先祖,必以所遺存祖廟內之裳衣,及重器搬出陳列,不惟紀念慎終追遠懷思,亦有以華國,且是以能遵守禮制之範。祭實即設授尸(名代或謂形式)不惟神靈有所依,以像在生時,且事靈如事生,以如在之誠也。四時之食,各有其節季新鮮之果品,祭時即撰其宜,思先祖之所嗜,而不粗略也。武周之事神謹如此,此善繼善述之事,宗祖追遠,孝德之誠敬表達也。
【說】 周公所制之禮,於春秋之時,祭祀祖廟,必定修飾以莊嚴整新其祖宗廟貌,更必陳列先祖所遺傳之重器,必施設陳列先入所著之裳衣,必薦進時節新鮮之果食。此所謂事死如生,事亡如存,乃萬世通行之定制,使天下各達其孝敬之心,豈非孝道之至乎。
【證】 評義:宗廟之字義─譯名:宗者尊也。廟者貌也,先祖之形貌所在也。
宗廟乃先祖靈貌之彷彿,所以尊崇者也。
宗廟之數,以及昭穆之義,古來議論紛紛,為千古之聚訟禮記五制篇 曰:天子七廟,三昭三穆,與太祖之廟而七。
禮記祭法篇曰:王立七廟,曰考廟,曰王考廟,曰皇考廟,曰顯考廟,曰祖考廟,皆月祭之。遠廟為祧有二祧,享嘗乃止。
周制七廟,從馬昭之說尹更使,韋玄成,石渠論,白虎通及盧植等之共以承認者,則周制七廟之說,乃為學界之定說者也。 (第四節再為詳說請參考)
【諦】 春秋修其宗廟,為春秋二季氣溫性和,先生之德,如春秋之溫和也。萬民沐德,如萬物處春風溫和生長化育沐恩,正以祀先王之恩德然。宗器者先王之所重,陳列先王之宗器,乃為先王之重器,以則我之重器,所謂先王之心德,印於我心,心心相印矣。
裳衣者,先王之所服,先王之大德參乎天地,贊化育,所服裳衣,而亦有餘澤,保存先王衣裳而珍藏之,於春秋祭祀先王之時,而陳設之,以悅先王之靈,以祭祀先王之德也。
時食,春祭,秋祭,夏祀,冬祀,四時應令,不敢違時節之新鮮果品,先王乃順天者,時食供品,安敢悖乎四時哉。所謂順天時,養天之和也。武王周公事神之謹如此,正是善繼善述之事,達孝,達德如是也。此正所謂,意誠而心正身修,即家齊,國治而天下平,故下章舉文武之政以修身為本,而末後以誠身明善以結之也。
【節旨】此節乃舉武王、周公之所制。前節乃春秋祭祀禮節,以明達道、達德、達孝。此一節所說宗廟之禮,所以序昭穆、序爵、序事。辨貴賤、辨賢、上下老幼貴賤有序也。
第十九章 第四節 宗廟
宗廟之禮,所以序昭穆也。序爵所以辨貴賤也。序事所以辨賢也。旅酬下為上,所以逮賤也。燕毛所以序齒也。
【譯】 宗廟之禮制,左邊稱『昭』、右邊稱『穆』,子孫行禮於宗廟,亦以為序,序爵,以官爵之大小為序。所以辨別貴賤。事者行禮時之職事分別才能,使各司一職,所以辨賢者也。『旅酬』乃眾人同飲酒之意,逮使賓弟子,兄弟之序各舉鱓於其長,即是下及賤,弟子等而言,皆得擧鱓,下為上所酬,是普及於賤者,燕同飲宴之宴,毛同耄老也。宴老人次年齒為序。
【註】¤宗廟=為天子諸侯,祀其先王之所也。宗者尊也,祖有功而宗有德。廟者貌也。所以彷彿先王之靈貌,故通稱曰宗廟。
¤禮=子孫序立之禮。
¤序昭穆=左為昭右為穆,是子孫生者之昭穆,此以前後為班,非為祖考以左右為班也。天子有事於大廟,同姓列於阼階下,惟序昭穆,每代一行亦皆向上,尊一班在前,卑一班在後,其序立之位次,一依昭穆之世次,層次不紊。異姓列於西階下。
¤序爵=貴者在前,賤者在後,皆承祭而不執事之人也。序爵是異姓,序其公、侯、卿、大夫爵位之品秩,尊者在前列,卑者在後列。
¤序事=序事是兼同姓異姓,序其祭祀中所執之事,因能授職,其為辨賢可知。旅、象也。酬導飲。
¤燕毛=祭畢而燕,專屬同姓,謂的與各昭穆中,辨毛髮色,別長幼以為坐次,非謂不論昭穆,只論年齒也。
【講】 且說宗廟祭祀之禮節,說其順序次第,太祖之廟向東在正面,其左謂昭,其右謂穆,昭者向南 (陽明之意) 穆者向北 (陰幽之意),其父為昭,其子即穆,其孫又昭,即有順序而祭,昭穆正而不混亂。
祭祀之時,助祭之公卿、大夫、士、以其爵位之高下而定坐席之次第,為辨別其身分之貴賤、辨別,祭時執行事務之輕重繁簡之次第,各從其人才能,使任其適當之職事,為辨別各人之賢、不屑也。
祭之將終時,同姓異姓,各人頂載授神之御留下來之神酒之禮,即主人方之人先將飲一杯後,而敬勸賓客方之人飲,更受其返杯飲之,其謂旅酬之禮,此時卑幼之者各得接待賓客,神留下來之神酒,共飲之光榮,恩惠與及賤者也。
祭祀已終,尸授 (形代) 與賓客異姓皆退出之後,主方同姓一族齊集,再開始宴會,此時看其頭髮之純白之者,半白之者,黑髮之者,以長幼之序,定其次序,此謂燕毛之禮,不論貴賤,年齡之順序者,為教長幼之序也。
【論】 宗廟之禮,祭時以序昭穆,為敘族人之親疏,宗廟有昭穆順序同時。而欲祀之子孫兄弟亦須有昭穆之順序,例之、就宗廟而言,周之文王之廟昭,武王之子成王之廟穆,成王之子康王之廟昭也。於是對於生者,即欲祀宗廟子孫兄弟而說,即武王周公等之一行為文之昭,武王之諸子之一行乃武之穆,成王之諸子之一行乃成之昭,康王康之諸子一行即康之穆。
祭祀宗廟之禮時,欲祭祀子孫兄弟族人,即是生者之昭穆之順序,須不可亂序,本文說『宗廟之禮,所以序昭穆也。』昭穆云者,就是說生者之昭穆,如謂死者之昭穆,以其建廟之時既定,所以祭祀之時不須要序也。
【說】 宗廟制設祭祀禮節,祀祭時參加之族人,同姓異姓咸集,同姓子孫之參祭者,陳列階下,序之以禮,別其列立次,從排班到定位,種種規節,所以辦孰為昭,孰為穆,要讓世人明白排列諸般秩序,因死者之昭穆,以序生者之昭穆,既分左右之中,又分為前後,使昭不混於穆,穆不混於昭,而昭穆之中,其次第行列,亦各不相紊,親親之義也。而後按官位之大小排列位置,用以分別其等第,祭拜之參與人員,當按其所當任職務大小而分班,以分別德業之賢能,乃所以辨其德行,威儀與駿奔之能,而賢者之中,又因能授職,使人與事宜,各展所長,此賢賢之義也。
祭禮完畢後,互相酬飲,由晚輩 (卑者) 向長輩 (尊者) 敬酒,使卑者之人亦有申敬之光榮,同姓長兄弟,酌酒奉異姓賓,謂之獻,異姓賓酌酒答兄弟謂之酢。兄弟酌酒先自飲,又酌以飲賓謂之酬,飲宴之時以按頭髮之白黑而定坐位,以及年齡而排定長幼,以敬老尊賢也。
【證】 評議:宗廟之字義=宗者尊也,廟者貌也。先祖之形貌之所在,宗廟乃先祖之靈貌之彷彿,所以尊崇之也。宗廟之數及昭穆之意義自古議論甚多,亦是千古眾訟議論不一,就中先賢鄭玄之天子七廟,與先賢王肅之九廟為眾訟之所歸處。
禮記王制篇曰:天子七廟,三昭三穆,與太祖之廟而七。
評:諸侯以下各遞減二。諸侯五廟,大夫三廟,士一廟,庶人不設廟。以寢而祭。今諸侯以下就不在論,對於天子七廟,前賢有 (註於下:)
禮記王制篇註曰:此周制七者,大祖及文王武王之桃、與親廟四。大祖后稷,殷則六廟。契及湯與二昭二穆,夏則五廟,無大祖,禹與二昭二穆而已。
禮記祭法篇曰:『王立七廟,曰考廟、曰王考廟、曰皇考廟、曰顯考廟、曰祖考廟、皆月祭之,遠廟為桃,有二桃、享嘗乃止。』古來廟數議論不定。
昭穆=(一)定宗廟之制也。(二)祭時定族人之親疏次第之制。
周禮之春官小宗伯曰:辨廟桃之昭穆。又冢人說:先生之葬居以昭穆為左右。於是可以知昭穆者,為葬處與宗廟位置之制定。
周禮夏官司士說:凡祭祀賜爵,呼昭穆而進之。
禮記祭統篇說:凡賜爵、昭為一、穆為一、昭與昭齒,穆與穆齒,凡郡有司,皆以齒。此之謂長幼有序。
夫祭有昭穆,昭穆者,所以別父子,遠近,長幼親疏之序,而無亂也。是故有事於大廟,則群昭群穆咸在,而不失其倫,此謂之親疏之殺也。
五禮通考決疑要注說:父南面故曰昭,昭明也。子北面故曰穆,穆順也。
皇侃論語義疏說:昭者明也,尊父故曰明也,穆敬也,子宜敬於父也。
【諦】 本節以祭祀為主題,而透視出中華古禮之偉大。以及吾人對『孝』字觀念之崇高。若夫太廟之禮,其在祖宗之次。必以昭穆序其先後,而子孫之生者,亦如所列而不失其倫,此通禮也。
至若有公侯卿大夫之爵者,又以朝廷之禮為次,所以辨別貴賤而不失其等。其宗祝職掌各有所司,而不失其事。若夫眾人獻酬導欽之禮,凡在下之事上而盡敬者,又各舉觶於其尊者長上之前,雖至賤者,常居不能致其敬,今於宗廟之禮,亦各得以伸其孝敬之心,設此旅酬之禮,所以逮及賤者,不遺一人也。其於祭畢而燕,則無論貴賤,又以毛髮以別長幼為坐次,所以序其年齒之數,而不失長幼之序,如此條然不紊,雍容揖遜,各賤其當立之位,行其當行之禮,首重『敬字』乃中國古文化古禮之精神真諦。中國『孝道』禮制之氣氛,本在事死如事生,事亡如事存之精神,正是『慎終,追遠』,之孝道情懷,亦即是『親在養身,親故養志』豈非孝之至也。
(節旨) 本節釋上武王周公所以為達孝之意,夫言孝者無他,只在善繼先人之志,善述先人之事者也。至於祭天祀祖之禮,乃所表揚至誠敬孝道之心,周公制作禮以彰顯之。使後人各踐其當立之位,行其當行之禮,奏其合節之樂,使各敬其所尊,各愛其所親,此則事死者如事生,事亡者如事存,以各達其孝敬之心。
第十九章 第五節 踐其
踐其位。行其禮。奏其樂。敬其所尊。愛其所親。事死如事生。事亡如事存。孝之至也。
【議】 站在先王之位置上,行先王之禮節,奏先王之作樂,敬先王所尊敬之祖先,親愛先王之所親愛之子孫臣民,事奉死去了者,就如奉仕活者之樣,事亡者如事奉存在者一樣乃是孝之至者也。
【註】 踐者=履行也,踏也。
樂=乃作樂。死者=沒也。死為對現死者,當葬之以禮。
亡者=死亡後事亡之祀,祭之以禮也。
【講】 此節承上二節,而讚武周之至孝也。凡所制之祭禮,其事神之慬,待下之周,皆所以善繼,體先王之志意,而為之者也。由此而觀可以知道其繼述之善矣。蓋先王對越祖考必有位,至武周之時候,王不同位矣。然踐其所當踐,是即踐先王之位,先王祭獻祖考必有禮,至武周時候,王不同禮矣,然行其所同行,是即行先王之禮。先王殷薦祖考必有樂,至武周之時候,不同樂矣。然奏其所當奏即奏先王之樂。先王之所尊者祖考也,武周則春秋備舉用致誠恪以敬先王之所尊,先王之所親者,子孫臣庶也,武周則宗廟大享,合展歡心,以愛先王之所親,是先王雖死,而武周事之如生焉,先王雖亡,而武周事之如存焉,真可謂善繼善述,而為孝之至也,非達孝如何。
【論】 各踐其當立之位,行其當行之禮,奏其合節之樂,使各敬其所尊,各愛其所親。此則事死者如事生,事亡者如事存,以各達其孝敬之心。豈非孝之至耶。斯皆發而中節,非天下之至和,又何以與此哉。
然其孝道誠敬之心盡發於此,無有絲毫忽慢怠惰之容,所以為天下之達道,而繼志述事之大者,無過於此也。能行此達道,即所以立天下之大本也。誠所謂善繼善述,能充滿其孝之量,而無絲毫欠缺之至孝也。夫孝能至其極,則天下後世無辭以稱,此所以謂達孝也歟。
【說】 繼先王之志,踐先王之位,先王之禮,而我行焉。先王之樂,而我奏之,蓋我深知先王俢禮作樂之意也。故知禮以節人,樂以和人,禮樂二字,不 可得而分矣。先王之所敬者,一乃上帝,二乃先公,而我敬其先王所尊。先王所愛者一乃郡臣,二乃士庶,我愛其先王所親,吾敬先王之所尊,吾愛先王之所親,正所以繼先王之志也。
死者先王之身,生者先王之德,先王之身雖歿,而先王之德,猶昭昭在我耳目,所事正事先王之德焉,欲事先王之德,當何如也,不改其規,不變其度,雖先王之志,揚先王之德,如是始足以事先王也。若此先王即不死矣,事亡如事存者,與意相同,故親在養身順心,親歿繼志揚德,若此即孝之偉大,始足以造乎其極也。
【證】 龜井昭陽曰:『大學、君子賢其賢而親其親,賢賢亦敬尊也。』
論語八佾篇曰:『祭如在,祭神如神在』。
【諦】 孔子於前章讚美舜帝之孝為『大孝』而於本章讚武王周公為『達孝』蓋因舜之孝如天下不可名狀 (形容),故形容成『大』亦是『親在養身,親歿養志』之精神真諦。『敬其所尊,愛其所親』正是繼先祖之遺志。如是正是引領我等提昇心靈境界,先祖所親愛『親其親』重視後學晚輩。賢其賢以敬老尊賢,領導吾人誠敬孝順趨向真、善、美之康莊大路。
讀本章讓人覺得『禮』誠是社會秩序之大規範 (禮者理也) 若人人按此踐其當立之位,行其當行之禮,奏其合節之樂,各敬所尊,各愛所親,如此有條不紊,雍容揖遜,自天下以逮及賤者,不遺一人,各盡其能,各顯其才,裟婆世界自然化成蓮花國,大同之境定由此而指日可待者也。
【節旨】此節承上節『孝之至也』句,讚歎其義之深遠,而豊裕乎治國之道也。
郊者祭天。天者,猶父也。郊之禮非天子不得以行之,以事天 上帝。
社者祭地,地猶母,故父親母尊,故社之禮則通上下行之。以事地后土。
王者與天地德,方能事天地,本天地以治人物,則博厚無不載,高明無不覆矣!王者以祖宗同德,方能事祖宗,本祖宗以治臣民,則賢親在君子,而樂利及小人矣!
第十九章 第六節 郊社之禮
郊社之禮,所以事上帝也;宗廟之禮,所以事乎其先也。明乎郊社之禮,褅嘗之義,治國其如示諸掌乎。
【譯】 郊者:祭天。
社者:祭地。即是奉仕上帝。宗廟之禮,即是祭祀祖先。『褅』是天子於宗廟中最重要之大祭;嘗是每年秋天所行之常祭。天地者,人之本;祖先者,吾生之本。祭祀天地、祖先、同是不忘本,同是一種敬天地鬼神之誠意。故因『孝』而述及祭祀祖先,更述及祭祀天地。古代以政治宗教並重,儒教尤重禮教祭祀,如有鬼神在上監察一般,人人都恭敬誠虔,為非作惡之念頭自然消除。於是聖人以神道設教之本意,可以通於治國,其如示諸掌也。
【註】 ¤郊=祭天。
社=祭地。祭天地所以事奉 上帝也。不言后土者,省文也。
褅=天子宗廟之大祭,追祭太祖之所自出於太廟,而以太祖配之也。
嘗=秋祭也。四時皆祭,擧其一也。依禮記之王制曰:『春之祭曰礿;夏之祭曰褅;秋之祭曰嘗;冬之祭曰蒸』。
治國如視諸掌=明白祭天地之禮,褅祭、嘗祭之禮意義,治國即如看到手掌之意。
【講】 明白郊社之禮,褅祭之道理,即是追尋人生本源,推『親親』之心於天下,乃因同胞兄弟,我即親愛他,乃為同骨肉一個父母,推至堂兄弟,從堂兄弟,同宗同族同種之人,亦即親愛他。因為是一個祖宗,然而祖宗還有祖宗之祖宗之人祖,至無可推即是創造人祖之 上帝。
一切人民種族均是 上帝之兒女。既同是 上帝之子孫,就應當相親相愛,治國之道理就容易了。親愛萬人、萬物,所以事 上帝之道也。天下歸仁,世界大同,才能致大孝,真能孝 上帝者,即能治天下。能孝鬼神,即能治國。能孝祖宗,即能和睦九族。孝敬父母,即能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也。亦是由根本上修身正心,由卑邇才能通乎高遠,此理如視諸掌也。
【論】 祭天地之禮節,為能以誠敬行郊社之禮,所以事 上帝。是以崇拜造物主,生育萬物天地造化,化育群生之『維皇上帝』,用以孝敬而答其護佑、養育之恩,此即謂之『大孝』。故說:『仁孝之至,通於神明』。自古聖人『神道設教』之意旨,祭祀致誠,拜敬鬼神,意誠心虔,恭恭敬敬。如奉孝先祖、如事死如事生;如事亡如事存,乃孝之至也。郊社之禮、宗廟之禮,人人可恭敬虔誠,如神聖在上監察一般,為非作惡之念頭消除,即是『神道設教』古禮之復興,可以通『齊家、治國、平天下』之大意義,如示諸掌乎。
【說】 武王所制祭祀之禮,祭之義禮,兼誠敬、恭儀。祀義感恩報本之大義,不但此也,統而言之,有郊社之禮焉,冬至祀於園上、夏至祀於方澤,何為哉!蓋以事 上帝與『后土』,而答其『生成之恩』也。
有宗廟之禮焉,五年尊遠而褅,三月分薦而嘗,故何為哉!蓋所以祀乎其先,而報其恩報,其功德之隆也。斯禮也與義也,惟聖人制之,亦惟聖人明之。有郊社之禮,冬至一陽生,祀天於園丘,夏至一陰降,祀地於方澤,此何故也?蓋人性原於天,天地者實人之大父母也。蓋人皆天地之兒子也。惟父天母地,總理人物之人君,分之與天地相匹配,氣應以與天地相通,其事 『維皇上帝』,如子之事父母,故制為郊社之禮。以答其『生成、化育、眷佑』之恩。而至誠之感,使一己小我之精神意氣,直承感應於 上帝無聲無臭之間矣。又有宗廟之禮,五年一褅,祭其始祖之所自出,三月一嘗。既合祭,又按四時而分祭,此又何故也?蓋父母我之先也。而始祖之所自出,又先祖之先也。子孫皆與祖先一氣,惟天之祖宗,積功累仁,創業垂統,故制為宗廟之禮,竭誠致敬,以報恩德,而裸獻之間,私一己之我私精神意氣,直達於祖宗無形無迹之際矣!
【證】 郊社之禮可以事 上帝也。舊約聖經曰:我們的『創造主』和生命的賜給者,乃是一位有權力而又仁慈的 上帝。(詩一二一:二)
人類的來源,甚為神聖而高貴,藉此可以鼓勵人養成聖潔的生活,高尚的成就,和神聖的意志。(羅二:七)
全人類都出自同一血統,是同一始祖的苗裔,所以人類都是真正的兄弟。(徒一七:二O)
人類乃是本著 上帝的形像造成的,且有道德的品格,和優越的智能,並且有著無限發展的希望,這一切都使人類長成以後,能適合與 上帝同在合靈來往,返回故園(詩一OO-三-五)
頌主化功:天上主宰,功德無邊,造成厚地高天,智慧能力,實在全備,應當高聲讚美,紅日初昇,滿處亮光,朗月高照輝煌,不見上帝,可見天象,自知有主在上。
【諦】 大哉禮也,禮生寸心誠虔,誠即禮恭敬,不誠弗禮寸心漫。郊社之禮,所以事 上帝也。事 上帝即答其護佑養育之恩,即是大孝。
正所以令人人以窮自性之大源也。 上帝者『維皇老娘』天地萬物之真宰,故一『本』曰『理』,由一本散萬殊,分賦人身曰『性』,是以覺性之人,始明性之大源。即明性之大源,始能主敬存誠,盡禮於郊社矣。如性未覺,即弗曉郊社之深意也。宗廟之禮,所以祀乎其先也。祀先,須捫心自問,我在平日繼先祖之志否?發揚祖先之德否?繼祖之志,正所必須立志、立德,借祀先祖之時,反省自問以告先祖,是否立志立德以悅先祖之靈?
郊社之禮,深研之,即『覺性窮理』也。宗廟之禮深研之,『繼志揚德』也。覺性窮理,非一人覺性窮理,由明德而推闡中庸之道,而親民以至天下歸仁焉,人人覺性,始曰『窮理』,『繼志揚德』以教萬民,咸如之則,則孝德昭著矣。各盡其能立志,各顯其才行道立德。娑婆世界,自然化成蓮花國,大同之境,定由此而指日可待也。
吳雪峯 編著/忍辱禪院